门开了。
进来的青年人眉目俊朗,鼻梁挺直,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老师,我回来了。”
被称为老师的人缓缓转过身体,面容沧桑而不衰老,双目蕴含着历经世事的洞察和智慧。纵然须发全白,他的身形依旧挺拔沉稳,充满生命的活力。
还是毅羽。
“回来了就好,你来帮我掌主锤吧。”
青年人无奈一笑,却没有拒绝。
他试图单手接过毅羽递给他的铁锤,却险些没握住,赶紧用双手握住。
“老师,你怎么又随便加重量啊?”
毅羽示意他开始抡锤砸铁,缓缓说道:“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修行,若是心生懈怠,让心境蒙尘,是无法领悟真意的。”
青年笑了笑,认真地把铁锤举高,然后重重落下,一次次精准地击打着铁砧上的金属块,声音清脆而富有旋律。
看着认真捶打金属块的青年,毅羽的思绪恍惚回到了十几年前。
...
“老师,您是不是说我不用学打铁吗?”年少的尼可罗面如苦瓜。
“我说过吗?我只是说要教你一些能够走出村子走出镇子的本事,并没有说不包括打铁。”
尼可罗无奈地搓了搓双手,然后双臂用力试图抬起那把铁锤。
只见他满脸通红,青筋迸起,嘴里喝喝有声,已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铁锤依然稳如磐石,与大地难舍难分。
他只好无奈地望着毅羽,意思是无能为力。
毅羽用手摸了一下铁锤:“再试试。”
尼可罗将信将疑,仍旧用双手去握锤,这次稍微用力就举了起来。
“来,照着铁砧打。”
尼可罗略显吃力地举起铁锤,稍微瞄准了下,又重重地捶打下来,虽有些歪斜,好歹是砸在铁砧上了。
砸了几次,他已经手臂酸软得无法举起铁锤,脸上流淌的大颗汗珠不知道是因为打铁劳累还是熔炉的高温炙烤。
“继续打。什么时候你可以把你的心联系得跟手臂一样平稳,你才算是入门了。”
或许是尼可罗生性就有一股子倔强,他没有再辩解,只是一锤锤敲击着铁砧的金属块,越来越接近砧板的正中,越来越娴熟,手臂也越来越平稳...
“老师,我们今天学习什么?”
“今天,学习耕地和种地。”
“耕种我是没意见,可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坚硬的岩石和山地啊?”
“老师教你的不是普通的本事,你只管认真学习就好。”
尼可罗没再抱怨什么,他挖不动那些坚硬的岩石,索性就用铁锹使劲砸击它们,直到变成略小的石块,再一一挖走,直到露出岩石下掩藏的泥土。而后是第二片山岩,第三片,第无数片...
直到他挖平了整个前山,开垦出一片片精心耕作的田地。
“老师,我们今天学习什么?”
“今天,学习挖水渠灌溉秧苗。”
“哦,那为什么我们要在没有任何水源的山里挖?”
“老师教你的不是普通的本事,你只要认真学习就好。”
尼可罗又开始埋头苦干,他从第一处山坳里开始凿井,挖了几十米没有找到水源,于是换了一处又开始挖起来,一口,两口,三口,依旧没有水源。
可他没有灰心,仍旧一心一意地凿井,直到他挖出的井口连成一片湖泊。
“老师,我们今天学习什么?”
“今天,我们学习如何引风传播花粉。”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四面不透风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