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蕴。

齐天知道这个词汇，还是在玩《黑神话：悟空》这款游戏的时候。

杀怪会爆灵蕴。

打碎一些藏在游戏地图各处的道具或者开启宝箱的时候会得到灵蕴。

除掉妖怪头目之后，用葫芦把它们残存的精魄收走，也会获得灵蕴。

当时玩游戏的时候，齐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东西名字听起来似乎很高大上。

可在他看来，不过是些跟其他游戏一样，可以用来流通的货币罢了。

现在不同了。

“如果只是一种类似游戏世界的通用货币的话，那我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之后，为什么也会通过杀死狼妖爆出来？”

“而且，那东西被吸收之后，还能大幅度强化身体。”

“与其说是灵蕴……”

一个词汇忽然从齐天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还不如说是一种和所有修行过的生灵性命相关的能量外显形式，也就是……道行！”

“杀死生灵就能把对方的道行化为己用，这和妖怪通过吃人提升修为的手段有什么区别？”

“若我是这样……那诸天神佛呢？”

“他们看我，会不会也跟我看那些狼妖一样，只是一枚可以让他们力量获得提升的‘丹药’？”

“而且，随着我这个所谓的‘天命人’继续推进剧情，继续杀妖，体内的灵蕴只会越来越强，‘丹药’的滋补效果也会越来越显著。”

“然后……”

想到这里，齐天心里一阵烦躁。

吃人，变强！

被别人吃，别人变强！

固有的道德观念，让他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世界的实力增长设定。

正犹豫要不要扭头回‘花果山’，当个摆烂猴儿算了。

反正有修改器赋予的无限生命属性，只要小心苟命，活个万儿八千年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慢慢修炼，说不定也能逍遥自在。

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刹那，一阵拿腔作调的声音却忽然从苍狼林内传出来。

“你这猢狲，闹出了好大动静！”

“看来不管来多少次，你也改不了这胡闹的性子啊！”

齐天一愣。

下意识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刚还葱郁一片的苍狼林，已经在他一棍之下被砸出了一条宽达数十米的显眼路径。

路径的尽头，正有一座低矮破败的土地庙，躲藏在林间阴影的角落里。

齐天皱了皱眉，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就是剧情里那个黑风山土地的庙宇了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齐天注视的目光，刚刚那道装腔作势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哎呀，发什么呆呀？”

“来都来了，不赶紧拔根毛过来拜一拜？”

和游戏剧情里近乎一样的台词，让齐天不禁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甚至有些判断不出来，自己此刻究竟是身处现实，还是仍旧在电脑前操纵着自己的游戏角色。

不过，土地这种职业，按华夏的传统神话来说，虽然大多由山精野怪担任。

可都是受册封的福德正神。

犹豫片刻之后，齐天还是迈步朝那座破败的土地庙走了过去。

……

说是土地庙，其实只不过是一座从枯树根上雕琢出来的微型神龛罢了。

用来雕琢的树根干枯皲裂，齐天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树木。

神龛前倒也摆了一方小小香炉。

但内里早已落满了经年的枯叶和灰尘，显得极为萧索。

那尊供奉在神龛中的皱巴巴老头儿神像，上面也挂满了寄生在此处的蜘蛛结出的网。

看上去更显凄凉。

“在这满是妖怪的山上当土地，还真是难为这老头儿了。”

盯着香炉看了半晌，齐天皱眉道：

“拔毛倒是容易，至于上香……”

“我倒是想顺手帮你上一炷，可这荒山野岭，又没香没火的，实在是上不了啊！”

齐天这边话音刚落。

神龛内，刚刚那个声音便惊叫了起来。

“你……你会说话？”

“这不应该啊！你明明还没能集齐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