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年暑假,那简直是一段被作业重重掩埋的黑暗时光。妈妈每日都陪着我在爸爸的办公室,像是监工一般,监督着我完成那似乎永无止境的作业。儿时的我,望着那堆积如山的作业,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一个永远无法逃离的深渊,怎么努力也爬不出来,永远都写不完。
放暑假的日子,本应是充满欢乐与自由的时光。然而,每天大清早,天还只是蒙蒙亮,妈妈就毫不留情地把我从那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粗暴地拽出。她那急切而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赶紧洗把脸吃饭,吃完跟我去你爸爸办公室写作业。”我睡眼惺忪地瞧了瞧闹钟,才早上六点半,整个世界都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而我却要被迫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抗拒和无奈。我是多么渴望能继续在被窝里沉睡,享受那难得的安逸;我是多么渴望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在清晨的阳光下尽情玩耍,无忧无虑地欢笑。但这一切都只是奢望,我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极不情愿地走向洗漱台,机械地完成洗脸的动作,然后默默地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
吃过饭后,在妈妈那恶狠狠的、仿佛能喷出火来的瞪视下,我像一个被打败的士兵,拿着沉重的作业和书本,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地向爸爸的办公室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无奈和委屈,仿佛是走向刑场。
七点半,我准时抵达了爸爸那冷清的办公室。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世界只剩下了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我先是埋头苦写语文作业,一笔一划都承载着我的疲惫和无奈。好不容易完成了语文,紧接着又投入到数学的海洋中,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数字在我的眼前跳跃,让我头晕目眩。数学结束后,还有英语在等着我,密密麻麻的单词和句子,仿佛是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
当我终于把学校布置的作业全部写完时,时针已经无情地指向了十二点多。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在笔尖流逝,我的手已经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变得干涩疼痛。我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心想这下总可以放松一会儿了,到露台上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这个喘息的机会。我刚起身,妈妈那冰冷而坚决的声音便如同一把利剑,瞬间斩断了我所有的幻想:“再写一篇作文。”我像是一个被抽干了力气的皮球,无力地哀求道:“妈妈,我实在太累了,想要歇息片刻。”妈妈却丝毫没有动容,她的眼神坚定而冷漠,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必须立刻坐下再写一篇作文。”边说边举起了手,那高高扬起的手掌仿佛是一种可怕的威胁,警告着我倘若敢不写,立马就会挨打。
于是,我那本已脆弱不堪的内心再次被无奈和恐惧占据,只好再次拿出笔,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开始机械地写起作文。写着写着,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一边哭泣一边书写,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我的痛苦和悲伤。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妈妈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温暖和关怀,反而充满了得意和傲慢。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你妈,就算累死你,也得把作文给我写了。”我望着她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看着我那无可奈何、委屈至极却又不敢反抗的样子,似乎从中获得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她觉得自己作为母亲有着绝对的权威,能够随意摆布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