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我要教你一招名为缠手绕，一招名为环足拧。这两招没有什么稀奇的法门，就是普通增强身体的手法和脚法。即使像你这般没练过内功的寻常人，练个几日也就会了。往后你再学什么功法，这两招就是体基础，内力啥的你就自个儿琢磨吧。”男子说罢便盘腿坐下，伸出两手演示起了缠手绕，“你先看一遍，然后我再细教你动作。”

常凡专心盯着眼前男子，只见男子身形不动，可两手行动鬼魅，形如两条水中蛟龙，速度迅捷却不失连贯灵活。只见他手一接触地上干草，干草就如被吸附一般随着他的手移动，可却不往下掉，像是他的手将干草带活了一般。

“接下来是环足拧。”他手部动作停下，干草随之坠地。接着他猛地起身，双脚刚一接触地面，鬼魅脚法再起，以他一足为中心的小块区域干草开始环足而旋转，好似脚底如风眼，带起一阵旋风。舞罢，他又坐下，看得常凡目瞪口呆。他虽是瞧不起武林人士，但从未瞧不起这些个武学功法。他在商街虽时时可见江湖人，但从未见过如飞檐走壁等功法。即使有侠客比武亦或是土匪滋事，二者打斗起来如路边野狗，没一点高手风范。今日见这男子耍的缠手绕和环足拧算是了了自己心愿。

“你有这等本事，为何会被抓进来？进来为何又不逃走？”常凡又问，他认为那些个武技傍身的人绝不会被普通当差打败，也绝不会被普通木牢房困住。

可那男子被问到，反而脸红羞愧，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探查东城城主是否在城内，探查完传出消息后便想着放松一下，便跑到窑子去寻乐。谁知那老鸨见我钱财十分眼红，就说我玩女人不给钱，想敲诈我一笔。我不服，便同她理论。谁知正好窑子里有当差，是窑子的老主顾，便二话不说把我扣上押进了大牢。我怕闹大，暴露了我的身份，于是便没有反抗。至于为何不出去，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只要你还在城中，过段时间你自然就明白了。”

常凡无语，有武功是不假，可这耿直性子一点也不像密探、更不像他想象中的高手。见男子不愿回答，他也不再细问。反正能学他手上这两招别足矣，其他的事就算他这一个小叫花子知道了又能怎样。即使东城沦陷了，他照样当墙头草，混入新朝讨口子。反正他就独身一人，对他而言哪不是家，天当被草席到床铺，能睡的地方那就是家了。

他把剩下半块烧饼又扔给缠布柔，就当作是交学费了。见缠布柔吃的满目泪光，他深感无语。

不过多时，常凡便与缠布柔学起了武，他练得十分刻苦，每一个动作都细致认真，动作演练也丝毫不马虎。练功进度极快，就连缠布柔都夸他悟性高，有根骨。练武几日间没少被那魁梧当差抓去逼供，可为了习武，即使上刑他也咬着牙坚持过去。就连当差都对此感到吃惊，一个臭叫花子这么不怕死，看不出来内心有这么清高。一晃，五天便过去了。

一天，在常凡刚被逼供完的午后，他满身伤痕带着疲惫的躺倒在牢房内。这是他的日常，审讯完休整半个时辰，他就要练功了。缠布柔见他刻苦，除了缠手绕和环足拧外，还教给了他调整气息的吐纳功法，没有名字，就是练内功的基本功，让常凡用作与缠手绕、环足拧搭配着用，可以增强功效、加快习武进度。他看着常凡，眼中尽是少年时的自己。

缠布柔年岁二十七，出生在乾安城内一户普通农民家内，父母都是贫农。刚到七岁，白日便上学堂听教书先生讲书识字，到了黄昏便与父母下地干农活。同龄人皆是农户的孩子，收获时每家每户的父母比收成，孩子们便比拳头在田垄上打架。缠布柔农活干得也比一般孩子多，力气出奇的大，在孩子群里靠着打架脱颖而出，打起架来一股狠劲。不出几年，到他十六岁时便被当差看中征兵入伍。军队中缠布柔天赋异禀，吃苦耐练，所有考核皆是第一，应南查督响应进了密部成为密探。那年，缠布柔正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