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山,太阳爬过山楞,艰难地爬上山顶,将它的光芒洒向烟雾缭绕的三清宫,金碧辉煌的砖瓦之下,几个小道人在打扫,那落叶随着扫把,归于一处,堆砌成一座叶子山,风一吹,有几片不安分的叶儿飘向山崖,飘向那矗地而起的一根巨石。是的,从山崖旁,突然矗立的一根石柱子,蜿蜒而上,就如一条巨蛇即将出山一般。那蛇头上,打坐的张天灵,手一挥,接住一把飞剑带来的便贴:飞仙镇古桑飞升速来齐旻。张天灵面露喜色,好久没有下山了,正好去玩玩。
飞仙镇的清晨,很安静。朝霞掩盖了黑夜时的七色彩霞,此时的小龙已经在外面锻炼得全身是汗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也突然觉得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很没有意思,也有点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年少就该闯荡世界。小龙也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了,这辈子就应该在小镇上呆一辈子,好好照顾妹妹。
“小龙,这么早就锻炼身体回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一盆衣服,微笑地和迎面走过来的小龙打招呼。“是的,雪姨。”小龙满脸微笑,像见到自己母亲一样开心。在小龙心里雪姨也确实和母亲一般无二了。在这个偏远小镇雪姨和海叔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而小蓝也和自己妹妹一样好。“你快把脏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了。”雪姨说道,还是一如既往得对待小龙兄妹和自己子女一样的好。
“雪姨,小凤也长大了,会洗衣服了呢。”小龙说道。雪姨知道小龙性子执拗,也不强求。“那你们晚上到我家吃饭,叫你叔给你们弄好吃的。”雪姨笑道。“好的。”小龙知道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也就同意了。雪姨见小龙答应了心里也欢喜,她和丈夫只有一个女儿,把小龙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照看,而小龙也听话懂事,让他们更是喜欢的不行,寻思着过几年小兰再长大些就嫁给他,让他们兄妹真正成为自家人。
犹江边上已经有些许妇女挥棒捶衣,小龙瞧着雪姨背影有些心酸,想着自己母亲心下难过不已。妇女们洗衣做饭,男人们要么去镇外辛勤耕作,要么在门前做点小生意。这里生意并不繁茂,大多数是自家的劳作成果跟别人交换,几家布匹生意也是不温不火。更别说酒楼茶馆饭庄了。小龙工作的饭香客栈平常也就镇里人偶尔请客吃饭和零星的路人支撑着,生意也是店家自知冷暖了。由于中午正餐,平时小龙也会忙些,晚上确是闲得很,所以很多时候晚饭都是回自家吃的。店主也省了半天工钱,小龙也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妹妹。
话说这天中午,小龙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饶是他身体不错也累得汗流浃背。厨房本来温度就高,此时的小龙全身已经是湿透。心里暗自纳闷,今日太阳西边出来了?怎得这么多客人。再看两个掌厨也是汗流浃背,小龙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小龙在厨房虽然只做兔肉,但是兔子从杀,洗,切,剁,砍,烧所有的工序都是他一人完成,不是老板对他多苛刻,而是小龙觉得这些工序自己来做才最好,才能做出自己最好的感觉。厨房的野兔很快就被用完了,由于平时生意并不是很好,所以备货不多,小龙得了闲便帮两位师傅打下手,一时也忙得不亦乐乎。
此时的大堂也是热闹非凡,与往时相比,简直天上地下。直把王老板看得乐呵呵的。而小二则是苦着一张脸,像平时哪里这么累过,接客,端茶,倒水,上菜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包了的,老板虽然偶尔也会帮忙,但那也是象征性的。他心里不禁有些埋汰,吃死你们这些吃货。心情不好,服务水平自然大打则扣。
“小二,我们也要一份兔肉。”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大汉,身高七尺有余,微胖,一脸横肉,声音洪亮。小二见他说话并不是很客气,也不客气地回道“没了。想吃明天赶早。”大汉一听,心里火气顿起,自己是什么人,到哪里别人不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却被一个普通的小二顶撞了。刚想拍桌而起,却被下手坐着的年轻人按住了。“那加盘牛肉。”那年轻人说道,语气平和,大有大家风范。
小二听他语气比较好,知道也不好得罪客人,心下也不好再生气,但店里确实也没有牛肉了,平时一份牛肉能卖好几天,今天不知道吹的什么风,来了这么多客人,还都是有钱的主,专门点好菜贵菜。小二只好如实回答:“抱歉,牛肉也没有了。”只是由于疲惫不堪,说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之前那大汉看见了只觉是店大欺人,火气再也压不住,顿时拍案而起骂道:“你们是什么狗屁店,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赶紧关门算了。”
“关门了你连狗屁都没得吃。”小二轻声嘀咕着。但那大汉何许人也,这轻声细语在他耳朵里简直如雷贯耳,甚至比雷劈到自己身上都难受。所以他也要让小二也难受一下,只见他一跃而起就出现在了小二身前,抓着小二的胸口衣领提了起来怒喝道:“你刚说什么。”小二此时被人提着,内心有点虚,有点害怕。但想着自己从小也是打架大长大的,在人面前一定不能虚,于是壮着胆子说:“爷...爷...又没说你。”但终归心底虚了,小二的全身在别人看来都颤动不已,更别说说话了。
掌柜老板看见事情闹大了,连忙上前赔礼道歉。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今天在座的没有一个闲人,没有一个等闲之辈。如果闹起来自己的店也要被砸了。“你们聚骄帮的人只会欺负普通人吗,不过也是,你们也就这点本事了。哈哈......”窗边的一位年轻人看见了,颇有嘲笑此时大汉的味道说道。他同桌的其他三人听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聚骄帮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们盐贩子来说三道四。”大汉一边说一边将小二砸向天狼会的四人。天狼会早期靠走私盐兴起的,做过一些众人不耻的事情,所以如今最恨别人提起来,大汉可以说说人说到点子上,骂人骂到刀刃上了。
只见之前说话的年轻人飞身卸去小二身上的力道,站在大汉身前抱拳说道:“天狼帮洪亮请赐教。”大汉见洪亮无声无息地卸去小二身上的力道,自己虽没用全力,但一掷之力加上小二体重,恐怕不下五百斤,他居然卸去且站得平稳之极,心道好厉害的小子。但见他已然报腕了,知道是要打一架了。“聚焦帮葛兴,讨教了。”天狼会狼爪功闻名天下,与人争斗讲究快进快退,先下手为强。洪亮话不多说推出一掌,葛兴正准备以掌相迎,然而洪亮临时以掌变爪,抓向葛兴的咽喉。葛兴见对方速度奇快,临时变招确是全身灵气难以发挥五分,匆匆格挡也算是避过了要害,但是如此一来确是落了下风,处处受制,只有招架之功。象那葛兴可以说是老江湖了,一身灵气浑厚也不是洪亮能够比拟的,只是没想到洪亮临时变招,一时乱了分寸,故而处与下风。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斗了二十多回合,葛兴已经稳住阵脚,慢慢扳回颓势。洪亮前期见拿不下葛洪,自己也就再无建树,再斗下去弄不好会丢面子,萌生了退意,然而箭在弦上,想下却是骑虎难下了。
“想不到此间居然如此热闹”正此时,门外来人的声音引起众人的关注,此人人未到声先至,而且能明显感觉到声音不大,但是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字字清晰,想来是一位境界至少到了五级的高手,能够精准控制自己掌控的元素之力。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白色素袍,脚着粗布缝制布鞋,披肩长发落瀑而下。眉目清秀,鼻高唇红。穿着不像公子哥,但是面相却极像。
“原来是天道山的新七子之首齐旻师兄到了。”一位衣着华丽紫色锦袍,脚穿金丝花鸟靴的男子起身说道。“姬兄说笑了,什么首不首的,就是天道山打杂人员一个。”齐旻说道。“齐兄是打杂的,那我们这些那不是连奴才也算不上?”姬姓男子说道。“哪里哪里。”齐旻似乎并不是很想和姬姓男子说下去,望向众人。众人齐刷刷地对他施礼,见过天道山上仙。齐旻也抱拳还礼“客气,客气。”说完众人只见一道金色飞过,穿过还在打斗的二人,二人被一股巨力分开,心中惊诧不已。感觉在这股力量面前,自己竟然如蝼蚁一般。但此时不是惊诧的时候,连忙向齐旻道“见过上仙。”“客气、客气,你们得把力气留着抢宝贝,现在打完了,有个闪失,宝贝就无缘啦。”齐旻说道。“上仙说的是。”两人异口同声。“好了,大家各吃各的,不用管我。”说完他就准备找地方坐下,可是放眼望去,一个空座都没有。“齐兄,来这,一起吃。”姬姓男子说道。“那就不客气啦”齐旻也不扭捏,直接加入饭局。大家也开始各吃各的。这名姬姓男子却是九州岛年轻一辈的翘楚姬浩存,也是响当当的山上人物。
“听说这齐旻上周怒斩青兰山一百零八位匪首,为当地扫除一大祸害。”有人议论道。而且听说这些人中,好些匪首已经达到了五层顶级战力了,那他至少是五层甚至是六层战力了。这么年轻。葛兴洪亮听完,又瞄了一眼那个笑呵呵的男人,自己这辈子就最多到达五层境界。而人家年纪轻轻,已经五级已上的境界啦。不愧是山上人物,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再说被我们扔在一旁的店小二,他被洪亮接下来以后,心里害怕不已。眼见洪亮要和葛洪打起来,他偷偷地溜进了厨房,却是再也不敢出来。话说小二来到厨房,将自己被欺负之事添油加醋地说给小龙他们听,这其中定然少不了自己怎么英雄气概。像小龙这些知道小二性格的人都只是笑笑,但终究是自己人被欺负了,他们也是愤愤不已,最后商量好一人拿一把菜刀冲进大堂。待他们手持大刀怒气冲冲进了大堂,确看到大家吃饭吃得和和睦睦,有说有笑。他们彼此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小二也从后面钻出个头来,满眼迷惑。众人也发现了小龙他们的异样,待看到小二那猥琐的头颅时,顿时哄堂大笑。掌柜的看见了,明白事情的始末,说道:“快回去做事,没事了。你小子去厨房帮忙,小龙你来替他。”小龙就这样被调到了前厅帮忙。
小龙端茶倒水的同时,也不忘打量这些江湖人士,他这辈子也是很少一次性看到这么多外人,所以也是很好奇。但见所有的人都面带笑容,时不时地都向一桌敬酒,这桌自然是齐旻所在。原来他进来先是解围了争斗,却发现已无空位,正要出去,却被一桌装扮奇异的人请了去,他便和那桌人共食。他向众人自报了名号,众人知道了他是不周山七子之首,更是阿谀奉承,都望和他建立不一般的交情。他倒也不矫情,别人敬酒他就喝,别人夸赞他也谦虚回礼。于是整间大厅气氛和睦之极。
虽是如此,但每个人都带着心事来此地的,所以也都是匆匆用完餐,便和自己人离去。齐旻也和那姬姓男子一群人早早地离去,由于店内食材空空如也,掌柜也挂起了打样的木牌,很快,店里只有一桌了,坐在角落里一桌,也就一个人。
小龙虽然也很想下班,但客人不走他也没办法。又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那人有走的意思,而他吃的东西已经光得不能再光了。
掌柜的是过来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对小龙道:“去那桌结账。”一般都是客人到柜台结账的,要亲自去结账小龙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这位客官,该买单了。”小龙小心翼翼地说道。只见对方把头埋在双手里,好半天才抬起头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小哥,我出门遇到了强盗土匪流氓还有好多骗子,身上的银子都被劫掠一空了,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你行行好,能不能免了我这顿饭钱?”说着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小龙见他两目晶莹,眉宇间秀丽非常,脸庞虽然脏兮兮的,但可以看出皮肤也是非常之好,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人物。声音虽然哭腔,但婉转悠长有点娘娘腔的感觉。小龙可做不了主,转头向老板求助。掌柜见小龙望向自己便已经知道七七八八了。连忙说道:“不行,不行,霸王餐都吃到我这里来了,当我是好欺负的吗。”话说掌柜的也是过来人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见这小伙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又是一个人。若是像之前那些人成群结队,个个身怀武功,他也就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老板,他好像真的没钱。”小龙说道。“没钱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掌柜问道。小龙和那少年同时摇摇头。掌柜也是气极但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不你们打我一顿好了,但说好不准打脸”。那少年说道,仿佛提出了一个非常英明的主意。掌柜本想自认倒霉,当一回好人,倒没想到吃霸王餐的自己找打。
他看看小龙,仿佛在说人家让你打的你看着办好了。小龙看着掌柜的眼神,要自己当恶人,干什么都不干啊。忙说:“我们掌柜的是好人,不会打人的,但是这饭钱呢自然是不能少的,这样吧,这两天我们店里忙,你就留下来帮帮忙算是抵还饭钱了。”掌柜听了,给小龙一个赞许的眼光,自顾自地算账去了。
“干活,我才不干呢。”确不曾想那少年直接拒绝了。小龙也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道:“那你想怎样。”“你还是打我一顿好了。”少年道。小龙见少年和自己妹妹一般年纪,心下自是不肯动手,想到少年定是无处吃食与住宿。便道:“你在这帮忙给你提供吃住可好?”这次少年没有直接拒绝,心道“我还要在这里呆上个几天,也不好天天混吃,没地方睡可是最难受的,权且替他们看看几天场子。”心下有了决定便道:“有兔肉吃吗?没有就算了。”小龙心里倒是乐了,想不到和自己妹妹一样是个吃货呢。他点点头,算是默许了。他可不敢说有,毕竟那是老板的东西。少年见小龙答应了,心底也是开心起来。“还不帮忙收拾桌子。”小龙对少年道。少年也不二话,便和他一起收拾了起来。
“我叫轩辕龙,你叫什么名字。”小龙问。“舒小七。”少年回答。“你肯定很小气。”“你才小气呢。”“小七小七小气小气难道不对吗。”“呸,你叫龙龙难不成还是龙不成。””“那你干嘛女伴男装不让人知道你是女孩子,名字肯定也是假的。”小七被小龙说中了心事,心下吃惊不已。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是女孩子,你怎么知道的?你偷看我上厕所还是洗澡了?不对啊,我刚到这里而已,而且我好像很久没洗澡了。”小七边问边自己回答边自我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