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一觉醒来仍旧哈欠连天。
昨晚跟解宝的谈话并不愉快,特别是最后自己看到的诡异画面,更让他彻夜苦思即使睡着了也不能平静。
无数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在梦中一一呈现,让他心力交瘁宛如连夜跑了个马拉松。
他无精打采地去餐厅吃了早饭,孙田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好似久别重逢的亲人。
勉强应付几句,他起身离开。
明天就要走了,他不想再去找武松多生事端,干脆回房间补觉,但躺在板床上跟烙饼一样折腾了半天,还是睡不着。
最后他决定出去转转,透过自己房间的窗户,他看见远处的山坡有几棵桃树,粉嫩的果实隐藏在枝叶中,娇羞诱人。
重新穿好衣服,他从虎堡的正门出来,此刻阳光和煦,天气晴朗,他稍微辨认方向,随即沿着小路,不紧不慢地朝桃树走去。
“你好。”
高阳刚进入桃树的阴影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除了离他几十米远的孙田,没有什么发现。
“往上看。”声音在提醒他。
高阳眯起眼睛抬头向上,一个带着眼镜的少年,歪歪扭扭地坐在桃树的枝干上,居高临下,笑嘻嘻地瞅着自己。
“高大夫,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认识我?”
“当然,自从你来到虎堡,所有人都在谈论你。”
“我还真不知道大家伙儿这么喜欢我,你跟我说说,都是怎么夸我的。”
“说你医术高,会算卦,人还特别帅,看着很有气质。”
“群众的眼睛果然雪亮,一下就把我的特点提炼出来了,比我自己总结的都全面。”
“还说你是宋江派来的探子,说你不怀好意,企图给武松的马厩下毒,有人看见你在床底下,藏了一大口袋巴豆。”
“这是诬陷!”高阳急了,“看来群众也有犯迷糊的时候,也靠不住。”
“高大夫,我跟他们的看法不一样。”说话间,少年轻巧地从树上飞身而下,随手扔给高阳一个桃子。
“你是干什么的?”
“我叫施恩。”
金眼雕施恩!
高阳不动声色,偷偷打量对方。
少年看起来年纪在二十岁上下,很精干,皮肤白皙,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
“施兄弟,谈谈你的看法。”他咬了口桃子,汁水四溅香甜可口。
“我认为你不是奸细,”施恩往上推了推眼镜,“但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我觉得你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
“你把我搞糊涂了,除了帅,我没发现自己脱离群众啊。”
“不对,我越看越觉的你不简单,非要用个词来代替的话,就是{深邃}。”
“深邃?这是形容人的词吗。”高阳皱着眉头。
“高大夫,原谅我的才疏学浅词不达意,”施恩笑着说,“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后山的村子找我,我那有酒有菜,咱俩坐下来推心置腹,敞开心扉慢慢聊。”
“你的好客让我感动,但真不凑巧,明天早上我就走了,恐怕没时间。”
“这么着急,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