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秉忽然觉得脸上一热,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赶紧坐直了身体,让自己专注地看着夕阳。
昏睡一天的蔡滢滢,终于满血复活了。又立即被饥饿消耗了半管血,她爬下高架床,寻找着室友,不对,房东。
日暮黄昏的光,从阳台射进房间,让整个房间染上橘色,看着温暖,但又有些伤悲,尤其是此刻,蔡滢滢刚刚睡醒。她竟有些慌,有些怕,有些想哭。
阳光不算刺眼,但却让她一时找不见谭秉这个人。之前积累的情绪,在找不到谭秉的那一刻被放大,眼泪一下子涌满眼眶,蔡滢滢带着哭腔地唤,“谭秉?谭秉?”
这是种奇怪的体验,一个陌生女人叫你的名字,那声音里都是惊慌无措。母胎单身的谭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习惯性地不回应。
阳台的推拉门被拉开,满脸惊惶的蔡滢滢出现在谭秉眼前。
“你怎么躲在这儿?”蔡滢滢的声音里先是惊慌,然后渐渐变成了埋怨,又很快释然,“我还以为你晕倒了呢。”
谭秉抬头看向蔡滢滢,恍惚之间,谭秉好像看到了泪珠从她眼中滑落,又好像只是他恍惚了。
“你怎么不说话?我刚才叫你,你也回应,你是不舒服吗?”蔡滢滢弯下身,凑近谭秉,习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谭秉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啧!我只是看夕阳看入迷了,没听见。”
说完话,他才发觉自己语气不太好,有些凶。
蔡滢滢也发现了,她尴尬地缩回了手,呵呵笑了笑,又立即元气满满,“你没事就好,用不用回房间?我看太阳落下去了,天气会比较凉,别再感冒了。”
“嗯,嗯……”谭秉不知道怎么回她,只是敷衍地嗯嗯了两声,然后还是坐那儿不动。
蔡滢滢叹气,这个人真的很别扭,社恐也不能社恐到不懂人情世故吧。她掐腰看着这个脚上打着石膏的男人,认命地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我扶你回去。”
谭秉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轻视了,他推开蔡滢滢伸过来准备扶他起身的手,“我自己能行。”
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间。
蔡滢滢尴尬地伸着手,看着这个男人笨拙地从自己身边经过,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傻,非要热脸去贴冷屁股!有些人,他就不值得关心和帮助!
“稀里哗啦,呯楞嗙啷……”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以及一声不太可闻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