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叫步走空。我朋友，信得过。”展轩在梦岳开口欲言之际，及时堵住他的质疑，“救鲛人宝宝他也有出一份力。”

此话一出，鲛人族看待步走空的眼神果然友善许多。

鲛人本就是排外的种族，再加上长年受人族压迫欺凌屠杀，他们对人族怀有最深刻的仇恨与敌意。

在鲛人眼里人族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对他们鲛人敲骨吸髓的仇人。

要不是展轩和乾雨是切切实实从天华物宝阁将他们救出来，对鲛族有大恩，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交付信任。

从天华物宝阁出来后一路沉默到现在的鲛女梦皎此刻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父亲，计划有变，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梦皎开口的那一刹那，展轩和乾雨明显察觉到梦皎的气质发生了改变。

在天华物宝阁时，她是柔若无骨的，是楚楚可怜的，仿佛一株只能依附别人而活的菟丝花。

但此时此刻，她眼神锐利、面容坚毅，似一个足智多谋的智者，又像一个百折不挠的战士。

当她卸去柔弱的伪装，她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被重新擦亮。

展轩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自己，鲛人族的计划可能、大概、也许是被自己破坏的……

他弱弱举手：“那什么计划……方便告诉我吗？”

梦岳苦笑道：“让梦皎留在天华物宝阁取得林牧之信任本就在我们计划之中，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既然梦皎已被阁下带出虎穴了，此事也就作罢。唉，我本来就不同意让她涉险，但犟不过这丫头……我、我简直枉为人父！”

展轩见他深陷自责不可自拔，便转向梦皎问道：“你留在天华物宝阁干什么？”

“救鲛童、寻回族人遗骸……以及拿到定幻珠！”梦皎眉心还残留着被乾雨刀尖杀气所割破的伤疤，宛如一点朱砂点缀其中夺人眼球。

展轩好奇道：“定幻珠又是什么？”

梦皎倒是有问必答：“是一颗猫眼大小的明珠，有了它我们鲛人就能将耳部轮廓变得跟正常人无异，混迹在人群里谁都发现不了，行动也更安全方便。根据族中长老的占卜所示，只能确定定幻珠就被藏在天华物宝阁中。但林牧之阴险狡猾，哪怕我曲意逢迎也不肯让我看一眼定幻珠。”

展轩道：“所以定幻珠究竟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梦皎道：“没错，除非林牧之把定幻珠给我们，否则就算我们重回天华物宝阁也无异于海底捞针……不行，定幻珠太重要了，再探天华物宝阁势在必行！”

“我想……你们是上当了。”展轩苦笑着分析，“我觉得定幻珠不在林牧之手里。”

梦皎立马反驳：“不可能，族中长老的占卜之术从未出错，定幻珠一定在天华物宝阁！”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牧之根本不知道定幻珠长什么样，完全是根据你的态度推断这东西对鲛族很重要，所以顺水推舟说定幻珠在他手里。”展轩智珠在握道：“我猜，他应该从没说过定幻珠有什么功效，甚至连定幻珠的样子都从未具体描述过。因为他也不知道你对定幻珠了解多少，所以每次只能模棱两可地暗示。如果他真见过定幻珠，那么以林牧之的行为处事，要么毁了珠子要么留着当诱饵，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梦皎脸色惨白如纸：“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定幻珠，是我无意间泄露了信息……”

展轩笑着安慰：“放心，既然定幻珠没被林牧之得到，那么它一定还在天华物宝阁内。如果被当成普通宝珠扔在地下宝库就更妙了，这么一颗珠子混迹在数不清的珠玉宝石中，林牧之想找出它根本就如大海捞针。”

美大叔梦岳倒是想得很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能这就是海神对我们鲛族族人的考验吧！”他拍拍女儿柔弱的肩膀，“梦皎，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辛苦，我只恨时机未到，让那苍映国老皇帝逃过一劫。”梦皎冷笑道，“一旦苍映国皇帝死于非命，未及立储的苍映王朝一定会陷入夺位之争，那老皇帝的几个儿子都是狼子野心之徒，岂肯俯首帖耳为人臣下，定然起兵造反！到时干戈四起社稷动荡，也算祭我鲛族万千冤灵！”

梦皎一双盈盈美目不无哀怨：“就差这么几天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