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寂寥的风景快速倒退起来。
行驶起来的保姆车,里面氛围一片凝重,李家人在七七八八的说着话,但顾诚却十分冷静。
坐在单独的位置上,手里托着那一沓子厚厚的资料。
他一页一页认真翻完后,看向众人。
“我会再核对一下你们所给我这些东西的真实性!”
保姆车驾驶位后面的两个座位是独立的,此时顾诚坐了一个,章雯坐了另外一个。
他眼底没褪下眼底的警惕和质疑,让章雯感到了受伤,看到亲儿子对自己如此的警惕,她手捏在胸口的衣料上,止不住的受伤。
“我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别用那样的眼神看妈妈.....”
两个作为隔着一条小过道,不足半米的距离,让章雯一把就能碰到他,她下意识的抬手想拉住顾诚的手臂,想与他接触一下。
可手指刚碰到他身上,就被顾诚甩开胳膊躲开了。
面对着这位泪眼婆娑的’母亲‘,顾诚的视线依旧冰冷,就算是对陌生人的同情感都未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说过了,我需要先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
“儿子啊,你怎么能有这种重的提防心,我们是查了很久,反复确认过,才过来找你的。”
她的话仿佛戳中了顾诚雷区一样,他拧起眉头,手指指向了自己。
“我提防心重?是我的问题?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步履维艰的生活,沈鸢整日里派无数个人盯着我,我提防心不重的话我早就不再人世了吧?
你们如此仓促的过来找我,让我一点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难不成指望我和你们几个陌生人一起抱头痛哭吗?!“
顾诚话落,偏过头去。
但他急躁的控诉声,让相对沉着的李风华听出了端倪。
他意会过来,顾诚的冷漠、让他们等着他去调查真实性,并不是不相信他们拿出的资料。
只是心里有所埋怨,且在提防他们。
如果他真的对这件事毫无信任,他根本不会跟他们做上这趟车。
他们在这次前来认亲之前,即便有了沈山给的消息,也着实走访调查了不少。即便在外界去看,从所有人的耳朵里去听,都以为他们俩情谊深厚。
而其中他们也调查到了,顾诚在这几个月里一直背着沈鸢,偷偷从子公司转移财产。
所以他们觉得顾诚在外界对沈鸢情真意浓的事儿,只是表象。
尤其是刚才顾诚不小心说漏嘴的他对沈鸢的行径的怨恨,李风华也看得明白。
李风华这辈子见的人多,那种追名逐利的男人见的更是多。
其实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这样深沉的心机。
不过,换个角度,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反而是不错,起码儿子不会和沈鸢有那么多扯不清的关系,如果他真的深爱沈鸢才是件麻烦事儿。
李风华坐在后座,淡定地拍了拍的章雯的肩膀。
“是咱们来的太仓促了,给儿子一些时间吧。顾诚,和我们回家坐坐,坐下来好好聊聊行吗?”
......
李家的豪宅是古欧式的建筑,看起来富丽堂皇。
“少爷好。”
家里的佣人对顾诚颔首。
李家二老想带他在家里转转,但被顾诚拒绝了,他随意坐在了酒柜的吧台椅子上,开始自顾自的打起了电话。
然后又叫了几个手下,进来之后用仪器前前后后的扫描了一圈这个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窃听设备。
几个人来来回回的翻着家里的东西,人十分鲁莽,花瓶都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安静的氛围里被他交代人做的事儿,弄得乱哄哄的。
门口的李家的几个保镖见状不明所以的朝李风华跑过去,低声问道。
“家主,要不要把这些人赶出去?”
没等李家二老回话,顾诚叫来的人已经冲他们走过去了,黑色长板状的探测器朝两个人伸过去。
“来来,二位把手伸平,还有你们几个。”
看他们大摇大摆的嚣张样子,李家的保镖先忍不住了,“你们.......”
章雯率先打断,把双臂摊开,“让他们查吧,诚儿他不放心。”
........
仓库那头,沈山赵权与没和李家人一起离开的李老爷子仍旧留在那里。
“李老爷子,您辛苦了。”
沈山为他点了根烟,李洪金接过,呵笑一声。
“我是真没想到,跟沈鸢走到一起的竟然会是我的孙子。”
他脸上的洋溢着玩味的笑容。
看得出来,在李洪金这里可没有什么隔辈亲,别看他如今大腹便便,满鬓沧桑,但年轻时候,可惯是酒肉财色沾染一身的人。
找的女人不计其数,光私生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要不是沈山和赵权给了他不少钱,要是单纯的找到个流落在外的孙儿,他压根不想兴师动众的跑一趟。
吞云吐雾之间,他咧嘴一笑,一想刚才沈鸢那副震惊到昏厥的模样,李洪金倒是心情大好。
“沈鸢那丫头啊,就是多行不义,活该有这么一遭。早知道把她灌倒送我房里、她拿刀捅我的时候,我就应该一枪崩了她。
你们沈家一开始就不应该留她!”
李洪金一说起沈鸢,下意识的就抬手摸到了自己肚子的位置,当时狠狠的被沈鸢捅了一刀,差点命都没了。
不抬手还好,一抬手,手臂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
回想到了当初沈鸢开始掌控沈家,一步一步的拥有了财政大权,不仅把他们李家的事业搞得一败涂地,他们跑到F国避灾的路上,还被沈鸢找过杀手蹦了两枪,现在胳膊上都没好利索,再偏一点就打到了心脏上,差点一命呜呼。
“是是。”沈山复议,“当初给了她一个机会,她不知道感恩,反倒是针对起了我们沈家人,最近还和顾诚那小子到处周旋挖我们沈家外的声音,他们俩.......”
沈山习惯性的咬牙切齿说着沈鸢和顾诚抢夺资产那点事儿,突然反应回神,笑道。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我这侄女啊,会不会一时间想不开呢。”
沈靖一直在旁观他们的对话,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之前沈鸢刚进来靠近她的时候,在她假肢上踹了一脚,尖锐的鞋跟把她假肢的连接处都踢开了。
她本以为今天被沈鸢拆穿计策,被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