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雷声滚滚,大雨瓢泼。
苏马丽去收晾在院里的麻线。
罗仲南也随手将蓑笠一戴,冲出雨帘,去安置马和马车。
古人生活琐碎,没有太多时间能够留给心事。
只能任凭慢慢冲散,消散。
雨声小一些后。
罗仲南的愤怒平息了,转而无尽的自哀。
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沦为被退婚的下场。
明明他们已经两情相悦。
明明他已经给足聘礼。
可他还是被退婚了。
生而为人,失败如他,实在抱歉。
罗仲南将马暂时牵在牛棚。
他也站在牛棚,望着渐落渐缓的雨。
记忆一幕幕,将从小到大所经历的悲伤全部演绎一遍。
他从生来,就不被待见。
不管他做的多好,等待他的都是被忽略被放弃的下场。
罗仲南的表情因痛苦而狰狞,因哀伤而扭曲。
他以为这副脆弱没有人看的见。
然而却清清楚楚落在小花和小草清亮的眸中。
苏马丽从不会处理这种问题。
她如一只被圆圈困住的蚂蚁。
被雨帘困在门廊一圈又一圈踱步。
罗仲南比一般人聪明,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不会被轻易说服。
他到底为何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应激反应?
苏马丽试图从原主记忆中找到答案。
可那部分记忆却模糊不清,早已被她自己的记忆取代了。
在她自己的记忆中。
自从穿越过来,就见原主四个孩子,都乖巧听话。
而且越是深入了解,便越能发现这些人各有优点,令她这个便宜娘当的十分省心。
可是现在,她发现问题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不不不,不必想那么深远。
眼前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雨越下越小,到最后,就像已经空了的水瓶,偶尔往出漏几滴。
罗仲南从牛棚回来。
他的面色再一次恢复如常。
他将斗笠取下,对着苏马丽挤出一个笑容:“娘,不必为我担心了。咱们明天就要去枫城,还有没有东西要带?”
苏马丽担忧的望着他,说到:“自春真的不是来退婚,她是担心妹妹……”
罗仲南将苏马丽的话打断,“娘,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最要紧的还是明天。哦,我去拿些艾草,马车快,要是晕车的话,点一些会有效果。”
?!
“艾草还有这效果?”
罗仲南说到:“我也是才想起来。之前跟着县令大人挖水渠听人说的。”
苏马丽被这一转场,才猛然间想起来。
几天前,她在商城给每人定制了一件夹衣。
还是用江眠眠织成的布。
她日日躲在房里看书,就假装在缝衣服。
这时候也是该拿出来了。
回到屋里。
苏马丽从商城将衣服提出来。
八套大小不一,崭新平整的夹衣夹裤往出一摆,便觉蓬荜生辉。
一看就十分干爽舒适。
等吃罢晚饭,家里人都在时,苏马丽将衣服拿出来。
每个人的惊喜万分。
要知道原主可是从未给他们做过衣裳的!
且不说苏马丽首次拿出来令人震惊,就是这精湛的折衣技术就够众人结舌。
对缝衣稍有研究的江眠眠细细看着衣服的针脚,收边,甚至是布匹形状的裁剪,每一部分都十分惊叹。
这衣服,这技巧,够她学十年了。
不愧是苏马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