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洒向林间,鸟儿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清脆悦耳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为这宁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三关口溪水潺潺,水面上跳跃着金色的光芒,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溪边野花随风摇曳,散发着淡淡芬芳,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前来采蜜。
苟军师身后跟着数十人,个个膀大腰圆。
其后众人挑着各式酒桶,朝山中而去。
“苟军师,昨日在坊间喝酒,听旁人说起,那什么通城‘四大才子’连一些山民都没唱过?”走在前头的高阳一步一颠,踉踉跄跄。
苟军师大清早见其喝得这般模样,已是不爽。但这喝酒之事,自己并不擅长,却知高阳乃县中的名士,号称千杯不醉。
又有传闻,其人喝酒,对手越强,酒量越大。便如江湖上的侠客,每喝一两酒,就有一两酒的力气,不喝得叮叮当当,哪里能够尽兴。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些酸腐秀才往日咬文嚼字,摇头晃脑,自认为认得几个字,这也瞧不起,那也看不上,此番连山歌都唱不过山民,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另一人名叫徐青州,平日早就不满这些自视甚高的文人,是以毫不隐瞒。
苟军师心中不是滋味,一来是这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二来这般骂秀才,也将自己骂了进去。
高阳斜着眼睛,瞥见苟军师脸上闪过一抹异常,呵呵而笑:“苟军师,我们这些粗人说话不会转弯,可没针对你,得罪勿怪!”
“今日之事,可得仰仗各位酒仙,知县大人说了,今日酒管够,若是赢了比赛,以后喝酒的酒钱,县衙出了!”苟军师懒怠与他们废话,直接回到今日主题上。
徐青州满口保证:“承蒙知县大人厚爱,日后这酒钱就劳苟军师费心了,不是我吹,若论酒量高低,整个通城,没一个能喝过高阳的,至于这鉴别酒之好坏,我当仁不让,占这头把交椅!”
“水满则溢,话可不能说得太满,若是输了,又当如何?”徐青州身后一人,名叫秦三。
其喝酒与高阳在伯仲之间,却总被高阳冠之以通城喝酒第一的名头压着,本就郁闷不堪。
此刻见徐青州一顿吹捧,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向来瞧不起徐青州,喝酒不会,只会在酒上面玩些花里胡哨。
只要有酒喝,还管个什么好坏?是以出言冷淡。
“输了也好说,知县大人说了,此后就戒酒,若私下喝酒,见一次打一次。连山民都喝不过,岂不是浪费粮食!”苟军师毫不客气,语带不满。
被请来的几人铁青着脸,高阳随即站住,撇着脸冷声道:“这般说来,你们是瞧不起我们这些酒徒?”
徐青州嘴角抽了抽,颇显不悦:“你们既有本事,何不自己去比,巴巴地请我们来?若不是看在知县大人面上,我们醉时只在花前卧,醒来只在花下眠,谁有这闲暇工夫管你们的事?”
苟军师被两人呛得不轻,又无可奈何,低着头在前面引路。
对山歌比试,知县大人虽找个借口开溜,摆明是输了。
若是今日斗酒还输了,误了比武的重头戏,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盘顾引着众人在关前久候,见苟军师领着众人,皆是身材高大,光以体格来说,高出山中族人不少。
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这喝酒,一来是有人真有酒量,二来这喝酒,便是喝得身体好坏。
“你家知县怎的又落在后头,岂不闻一天之计在于晨,起得三日早,抵得一天工。”
盘顾见蒋仁义没来,以为又和昨日一样,领着其他人在后面姗姗来迟。
蒋仁义昨日输了一场,老大没面子,又兼脸上给山蜂蜇出鸡蛋大包,无法见人。加之第一场比试已经出面,后续事宜需要其亲自安排,是以这斗酒比赛,全权委托苟军师。
苟军师呵呵一笑:“我家知县大人忙于公务,遣我等前来比试,山高路远,石滑难行,比不是你们如履平地!”
盘顾见其后面挑了大约二十桶酒,来得晚倒说得过去:“且不知这斗酒,是个什么斗法,常言说得好,先说断,后不乱,免得跟昨日一样,输了不认!”
高阳一步跨出,朝山上众人斜眼一瞧,声响于谷:“先喝他一坛再说,这山路走得人乏口干,也好润润嗓子。”
盘顾见其态度甚是傲慢,走路东倒西歪,显然喝了过来,心中虽是好笑,又不得不佩服其为人,明知今日有斗酒之事,只要有酒,喝了再说。
这般爱酒,倒如山中一般。
“山民听了,知县大人说了,官府与你们之间存在误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知县大人提议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官民斗酒大赛,以增进双方的了解与友谊,消弭长久以来的隔阂。”
盘顾听其说话说得毫无真情实感,嘿嘿一笑:“这样说,我们得感谢知县大人好意咯?话说回来,误会是有的,只要知县大人不动刀兵,山中其他没有,这茶叶,多少能送些给知县大人,让他尝尝鲜。”
苟军师笑容可掬,让人一看便知虚伪异常:“各位山民,今日我们齐聚于此,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斗酒大赛!
知县大人说了,山民的酒,醇厚如山林之息;官府的酒,细腻似宫廷之韵。今日,就让我们以酒会友,共鉴佳酿,看看究竟是山间清泉滋养出的酒更胜一筹,还是宫廷秘方调配的琼浆玉液能拔得头筹!”
盘顾听得云里雾里,这斗酒比赛,不是比喝酒,而是比谁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