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俞抬起眼,对上了沈姜黎那双哭到泛红的双眼,他思虑着,一时有些担忧地问道:“臣若离开此处……”
怎么,还怕她跑了不成。
沈姜黎心想,但她还是出言宽慰道:“难不成,今夜还会有叛军?月魂卫都守在殿外了,不会有事的。”
“是。”付俞答道。
窗外,天色尚暗,可月光依然匿于云层中。
挂在廊下的孤灯熄灭了,已经折腾到寅时了,满殿的太医都疲惫不堪。
“留一人在此看护贵君,剩下的便回去吧。”沈姜黎的声音虚弱,查又查不出来,这么多人还守在此处,反而不好行事了。
可并无一人敢起身。
倒是念菱先开了口,“求陛下爱惜龙体安康,先回房歇息吧。”
“待李太医与副将回来时,奴婢再去唤您。”
沈姜黎满目感动地望着她,暗暗想着“真不愧是我的小天使啊”有此时间,便能去徐砚礼房内搜查一番了。
那些太医们也不傻,纷纷应和道:“请陛下歇息吧。”
演戏要全套。
就连最后时刻,沈姜黎仍不忘上演一出难舍难分,她趴俯在徐砚礼的身上,悲声道:“阿礼,你绝不能弃我而去。”
“你我二人不能都病倒了啊,明日一早,你定要转醒。”
她在念菱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主殿。
念菱的眼眶竟也有些微红,她抽泣道:“陛下与贵君真是情深,若奴婢能得此一人,此生足矣。”
傻姑娘,得此一人给你下药毒你吗?沈姜黎看着她不忍戳穿,毕竟年少懵懂,于爱看不清,于情看不懂。
到了偏殿,沈姜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念菱乖巧地行礼,待她离开后,沈姜黎才推门而入。
这房内,到处都是徐砚礼生活过的痕迹。
古朴的条案上摆放着刀架,可其上刀剑无影,他的屋内并无书画古玩,唯枕下有一刻字的玉佩,沈姜黎端详着,见其是个“华”字。
她翻找着兵符,却瞥见一青色的衣角,夹露在了木柜外,青色衣衫,莫非是叶沉枝?
沈姜黎垫脚向前,“出来吧。”话毕木柜被推开。
叶沉枝缩在柜中,他扬起那张勾人的脸,满是心虚地开口,“陛下怎么知道臣在这里?”
沈姜黎:“我还没问你呢,为何会在此?”
叶沉枝有些艰难地迈出了柜子,他锤了锤自己早已发麻的双腿,抱怨道:“我是随那些太医偷溜进来的,谁知道溜不出去了……可憋死臣了。”
他语调委屈。
沈姜黎可没空搭理他,她找遍了可能会藏匿的地方,都未曾见过兵符。
现下,叶沉枝的出现便分外可疑。
她摸向叶沉枝,可谓上下其手,不漏过任何细节。
他倒是怕极了,躲又不敢躲,逃又无处逃,立在原处如同石木头一般任她揉搓翻找,耳尖红得不像样。
沈姜黎毫无收获,一时竟然想摸向他那隐私之处,叶沉枝吓得立马弹开,他颤声哀求:“陛下,陛下别在此处行吗?”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