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在自己手腕上的东西,蓦然松开了,她勾起唇角手指虚虚地游离在他的面前,然后如同蜻蜓点水般,触在了他的眉尾。
沈姜黎借此时机,一个翻身溜下了床。
徐砚礼被她此举逗笑,“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
她懵了。
“抢亲时留下的。”
“栾华,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当时我的脑袋可是险些被劈开了。”话语落下,徐砚礼一副“你可真没良心的模样”,颓坐在床上。
沈姜黎有些害怕的辩解道:“我没忘,不过是没睡醒罢了。”
“强词夺理……”他说。
寝殿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沈姜黎回头望去只见念菱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她见两人都睡醒了,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陛下、贵君,该上早朝了。”
徐砚礼从床榻上下来,他抚着沈姜黎的柔发说道:“今日去上朝吧,有好戏看。”
“若是没睡醒的话,回来再睡也可以。”
什么!莫非这栾华公主之前从不上朝!难怪手无权利呢,沈姜黎恨铁不成钢,这女人怎么连一点儿事业心都没有?若是哪一天徐砚礼有心策反,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就等着驾崩吧。
徐砚礼见她半天没反应,“怎么?要实在不想去就算了吧。”
沈姜黎反驳道:“谁说我不去了,念菱替我梳妆。”
一袭玄色的龙袍,以金线绣以龙形腾云驾雾。
袍身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与细腻的珍珠,其繁复精美的程度足以令人瞠目结舌,这身华服压的沈姜黎喘不过气,像是在负重前行。
她的发髻上也被插满了各式珍贵的发簪,流光溢彩的珠花点翠,看得人晃眼睛,“把这些都取了。”她扶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念菱:“不行啊陛下,这有失威严。”
“把自己扎的像刺猬一样,就能博得尊重了吗?”她说,“留下一个就可以了。”
念菱拧不过她,也不敢再出言劝阻,唯留下了一只碧玉金步摇。
倒是依旧的明艳大气。
……
朝晖宫内,万臣叩首。
百官见沈姜黎缓步走来,满目震惊,他们实在猜不透,今日这到底是哪阵风,竟然把不理朝政的女帝陛下给吹来了。
沈姜黎坐于龙椅之上,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穹顶之上的五爪金龙,跨越时间与她对望,这大殿里亦是跪满了群臣,而她于万阶之上。
只不过,身侧有个徐砚礼。
“平身吧。”她兴致不错,这一切就像大型真人扮演游戏一样。
徐砚礼向殿外的月魂卫扬了扬手,他们列队走进。
待沈姜黎看清楚他们手上所持之物时,她便不觉得这是游戏了。
这是朝堂,一个血肉横溅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