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月悄然离去,天也渐渐变得白晰起来。
从彭城出发去往下邳的山中,埋葬着许多具无头尸体。那日的清晨,有人向着下邳跑去,有人向着彭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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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广平彻底慌了神,拿着剑对着大虎胡乱挥砍。
姜唯支撑不住,扭身尽全力才将虎爪卸向一旁,从大虎裆下钻了出去,抓起地上污泥,扔向大虎眼睛。
大虎闭上双眼,扬起上半身子来,朝着二人所在扑抓而去。
姜唯及时冲向程广平,一把将其推开。二人在地上滚动几圈,躲过攻击后爬起身子,顾不得掉在丛中的铁剑,就向着远方跑去了。
见大虎依旧在身后追赶,姜唯便对着程广平说道:“你别跟着我跑了,它追的是我,在跑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
程广平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姜唯见程广平不听便接着说:“你跑得太慢,要顾着你我也跑不快,我引走这大虎,你跑回亭里搬些救兵来。”
程广平不说话了。
姜唯怒骂道:“快些滚啊!你想都死在这吗?”
程广平这才变了方向,纵身一跃,向着山上跑去了。
那大虎也正如姜唯所言,愣是一眼都没有看程广平,直直追着姜唯去了。
程广平流了满身的冷汗,双膝无力地趴坐在坡上,见姜唯独自引开了大虎,心中愈觉悲痛,不禁红了眼流了泪。
他抹了把眼睛,又起身向着梧桐亭的方向跑去了。
中途不曾停过脚步,到了梧桐亭口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一下倒在了梧桐亭的大门前。
那时胡直六不在,院内只有一个孩童。见门口倒了个人,兴奋地走了过去,嘬着手指绕着程广平左看右看,又捡起地上的细木枝,蹲在他的脑袋前,戳了戳他的脸。
见一动不动的,觉着没了意思,站起身朝着屋内大声喊道:“娘,娘,门口趴着个人。”
胡大娘在里屋听见胡流儿的喊叫,匆匆走了出来。
“怎么了?”
胡流儿站在大门口,用手指指着一旁的程广平。
胡大娘见着,急忙走了过去,慌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子,晃了晃程广平,见没反应,又于心不忍将他扔在家门口,便又向着里屋喊出了胡小棠。
二人一起将陈广平抬进了屋子。
等胡直六回来,见女儿在床边用毛巾给一个浑身脏兮兮半裸着身子的野男人擦汗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我这刚给你定了亲,你又从哪儿给我勾了个野男人回来。”
胡小棠瞪着胡直六。胡大娘这时走来,说:“这人早上倒在门口了,我们给他抬进来的。”
“倒门口?倒门口你给他带进来做什么?到时候被人看到,传到王大人耳朵里,这婚事就砸了。”
胡大娘说:“那总不能扔这孩子一个人在门口吧。”
胡直六伸着手指头:“你啊你.....”
昏睡中的程广平听见了争吵的声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