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姩努力笑道:“好,我等着你回来。”
谢长砚被折磨受刑那么久,身子大不如前了,穿上厚重的铠甲总觉喘不过气,他落寞地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终是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推开燕行简,猝不及防很快,燕行简踉跄后退几步,他便就势紧紧抱住姜姩。
“你干什么,放开我!”身高与力量的悬殊,她的挣扎很渺小,起不了作用。
燕行简见状大骂道:“谢长砚你个畜生,你给我撒开她!”
江壹死死拦着冲过来的燕行简,有些恳求的口吻说:“此仗恐会败,燕世子就让主子与她温存片刻吧,日后她都是你的了。”
“温存个屁,若不是要打仗,我杀了他!”燕行简暴怒,江壹只好用力拦着,自己也挨了好几拳。
姜姩抬头看他,怒道:“你干什么,松开我!”
谢长砚只牢牢抱着她,拿出准备好的放妻书,塞到姜姩怀里,哽咽道:“若我回不来,你也就自由了,若我还能回来,这放妻书我会拿回来,你——我也会抢回来。”
姜姩愣住,低头看了看这卷放妻书,她不知该说什么,谢长砚抱紧了她,“我这一生太苦了,遇见你才开心些,若重来一次,定不会亏待你。”
“再重来我一定离你很远,”她道。
谢长砚苦笑两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姜姩往后躲,腰间的手臂却一再收紧。
谢长砚松开了手,转身就大步朝战马而去,江壹见状也不拦着燕行简了,急忙跟随而去。
姜姩擦了擦额头,心情沉重,她展开放妻书一目十行看完,燕行简跑上前,方才与江壹纠缠发丝都凌乱了。
姜姩见状抬头给他理好发丝,满目柔情,“行简,我会等你平安回来。”
快要出发了,燕行简也没再有闲心计较,抱住她再享受最后时刻,“为何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
“我会等你回来,若胜我们就双宿双飞,若败我们来世再相遇,”她亦紧抱着他。
***
大齐军队不仅多还很凶猛,一个大国灭个小国何其容易,况且还与蛮国联手,睿亲王谢长霄要的就是灭了南昭,取了谢长砚的命。
五月底,南昭大半城池皆沦陷,燕震宽率领的三万军队被围剿,无补给无援兵,战死沙场。
六月中旬,大齐军队直逼到南昭国都江陵。
南昭处于风雨飘摇、国破家亡的境况,出现了许多卖国贼,也出现了许多巾帼英雄。
南昭女子本就是泼辣强悍的性格,自发穿上铠甲上战场,可面对来势汹汹的大齐兵马,就如同鹅卵击石。
江陵城墙之上,姜姩带着城中女子或壮汉,乃至十几岁小少年守城。
不远处,谢长砚、燕行简与江壹带着仅仅几千兵马拼死抵抗。
一路都是节节败退,南昭兵力实在太弱,要骑兵利器没有多少,要弓箭手也没有多少,能守到至今,实属不易。
时间一点一滴而过,天亮了又黑,初阳升起又落下,终究是败了,只能关上城门死守江陵。
三人与剩余的几百名士兵被围困,明明是初夏六月,本该树木郁郁葱葱,却总觉一片萧瑟。
一杆银枪忽然横空朝奋力杀敌的燕行简射来,他背对着没有看到。
谢长砚就在他身旁,他自己身负重伤,又被折磨受刑许久,命也该绝了,毫不犹豫推开他。
银枪十分快,推开他后自己便没时间躲了,那闪着寒芒的红缨长枪猛然穿透胸膛,死死定在身体了。
一枪穿身,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