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被忠顺扶进了屋中。
他没有再去床上躺着,而是微微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忠顺意会,将冷显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移开了两步,在一旁垂手侍立。
冷显没有说话,只是两眼呆呆地盯着地面。
没有得到主子的指示,忠顺也不敢擅自离开;
可……面对着眼前死气沉沉的主子,忠顺连喘气都不敢痛快地喘,只觉得憋闷异常。
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应该是过了很久吧,忠顺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站得发酸了,才听到冷显出声问自己,“忠顺,你说……皇上传旨本侯明日上朝……可能是为了什么事?
冷显是实在想不出来了……
心里发慌,眼前又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所以这才开口问忠顺这个奴才。
忠顺被冷显的问话吓了一跳,瑟缩着说道:“回侯爷,皇上……皇上他老人家想什么,小的哪里能知道呢!”
冷显扭头看了一眼忠顺,而后自嘲地笑了笑。
冷显想,自己是傻了吗?
拿这种事去问一个下人,能有答案就怪了!
冷显挥了挥手,示意忠顺退下。
忠顺如蒙大赦一般,行了个礼,连忙走出了屋子。
其实,刚刚冷显已经想到了很多的可能。
只不过,他都没办法得到确定。
往好处想……呃……冷显还真有点儿不敢想;
难道是盗空勤兴侯府的贼人有线索了?
可……就算是盗贼有了线索,那由顺天府尹郑桐告诉自己不就行了吗?
用得着皇上专门将自己招到朝堂上,然后由皇上亲口告知吗?
或者是……皇上知道侯府境况艰难……想接济自己吗?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冷显一巴掌拍飞了!
不可能!
皇上若是想接济自己,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
皇上能派太监小东子来传口谕,就不能让他顺便捎些金银用物?
再说了,事情都发生好几天了,皇上若是有心接济自己,还用得着非得等到明天?
也不太可能是为了煜亲王萧璟煜和自家女儿的婚事。
先不说,月儿离着及笄还有四五个月;
就说皇上,除了在中秋晚宴上,他乘着酒兴写了那道赐婚圣旨以外,有关赐婚的事就再没跟自己提起过一句!
在那之后的早朝上,皇上照样连一个眼神儿都懒得给自己;
什么请媒下聘、三书六礼、小定大定……更是连影子都不见!
想到聘礼,冷显不由得一声长叹,“唉!
要是现在……皇上就把月儿的聘礼送来倒好了!
侯府也就不愁吃喝,不愁一切了!
唉!”
冷显连叹两声,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啊!
别说现在不可能把给月儿的聘礼送来……
就是之前傅宝珍的嫁妆,皇上还责令顺天府彻查、追讨呢!
要说皇上召他明日上朝是为了儿女婚事,冷显还真不敢往这上面想!
可要是往坏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