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顾府院子里那一堆堆柴火,也被滂沱大雨浇灭。
顾松凑近儿子,表情狂喜,在闪电的照映下,显得有些癫狂。
虽然激动,但顾松生怕吓到顾渊,于是放低音量,有些颤抖的说道:
“渊儿,你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爹刚才还怕你天黑之前醒不过来……果然我儿福泽深厚,天黑了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怕我天黑之前醒不过来?
顾渊看了一眼窗户,很明显,外边已经是黑夜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福泽深厚,所以……天黑似乎是一个很关键的点。
握着顾渊温热的手掌,顾松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同时默默计算时间。
“渊儿,你先躺着,不要动,水……我们也先不喝!金泉寺的大师,还有清风观的道长,马上就到了。”
顾渊闻言眉头一皱,大师?道长?
我的乖!该不会是要驱魔吧?!
虽然心里惶恐,但顾渊还是按捺住复杂的心情,面上不动声色。
又听得顾松嘀咕一阵,外边就传来动静,“老爷!老爷!山上的道长到了!”
顾松大喜!
“乖儿,听到没有,道长到了!”
顾松正要抽手离去,谁料顾渊反手一抓,开口问道:“父亲,道长……会做什么?”
“乖儿勿忧,听道长吩咐便是。”
顾渊哪能不忧,事关生死,搞不好他刚来就要挂了!
大脑急速思考,穿越前后的记忆不断涌现,突然一个人名浮现在脑海里。
“父亲!张大傻……张家大哥!
张大哥就是因为做法事,又喝了符水才变傻的,你可千万擦亮眼睛,我可就你这么一个父亲啊!”
顾松总觉得儿子这话有些古怪,但他还是立刻接话回答。
“我儿放心,爹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断不会行那险事。
再者说,清风观和金泉寺都是朝廷承认,并记录在案的,想必不会做那江湖骗子的假把式。”
啥?朝廷承认?记录在案?
也就是说不是假把式,是来真的咯。
爹!你可别说了,你越说我越不放心。
顾松可不知道乖儿子的心理活动,又安抚顾渊两句,然后兴冲冲地去迎接道长了。
顾渊想要逃走,但是从他的卧房逃走,根本不可能。
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的风雨,停了。
……
顾府,前厅。
顾松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道长和大师,心里又高兴又感动。
道士看着四十岁左右,长须落在胸前,而和尚要年轻许多,二十出头。
顾松对他们他们两个没多少印象,因为之前都是观主或者方丈接待他。
从年龄来看,道士应该更专业一点,于是顾松果断定了高低先后。
“道长,大师,老夫失礼了,先给二位赔个不是。
按理说,应该先请道长和大师休息片刻……
但我儿刚刚醒了过来,还望道长和大师先请移步,事后老夫再向二位赔罪。”
道士和和尚对视一眼,然后道士开口说道:
“顾施主不必客气,贫道清风观常真,这位是金泉寺智善方丈的高徒,庆尘师傅。
我和庆尘师侄本就是为令公子而来,请顾施主在前边引路。”
庆尘和尚行了一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顾松也不再客气,当先领路,七拐八拐,路上先把顾渊的状态说了一遍。
当听到顾渊是在天黑后清醒过来,常真和庆尘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顾松没察觉到什么,看到他们停下,轻声说道:“道长?”
“无事。施主,令公子……当真是在天黑后醒来?城隍庙的监察也没有来过?”
顾松听到常真的问话,当场就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述,左一句我儿福大命大,右一句我儿福泽深厚。
像是斗胜的公鸡,骄傲的不行。
而常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顾松再怎么高兴,也察觉到一些不对了。
此时的他没了刚才的兴奋,腿都开始发软,然后十分惶恐地说道:“道长,莫不是我儿……我儿……”
常真知道自己吓到了顾松,当即安抚起来:“施主不必担心,贫道刚才只是有些惊讶,想不到令公子还有这般福运。”
听到这话,顾老爷的腿又硬了。
又看了看庆尘,见他略微低着头,没有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