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武功还不错,虽然内劲不足,不过招式巧妙,看着不像趟子手该有的功夫,谁教你的?”
“是……一位老人家。”
“老人家?”
“是的,一位有些邋遢的老人家,他沿街叫卖糖葫芦,我逛街路过,买了他一串糖葫芦,看他样子可怜,就多给了些钱。然后他就告诉我,让我今夜子时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去苏州城南的十里坡等他。”
“然后你就去了?”
“是。”
“然后他教了你剑法?”
“对,他教了我几招剑法,说是练好了之后,平时行走江湖自保不成问题。”
“你知道那是什么剑法吗?”
“那位老人家说是不值一提的剑法,防身有余,伤人不足。我来演给你看看。”
说罢,宁瑾站起身来,长剑出鞘,对着陈寒演练起来,但见剑光绵密,以圆转为形,虽是须臾之间便换了数招变化,门户却依旧极紧,守御之严近乎于密不透风,十剑中竟有八九剑是守势,只有一两招偶然突出攻招,陈寒看得分明,不禁随着她招式变换念出声来:“拨云见日,碧海吟霄,长苇渡江,抚云袖雾,仪光道霞,梵光初现,清心凝意,恒云悯天。”
眼看宁瑾演罢收招,陈寒鼓了几下掌:“不错,很不错,不过这老头用心很险恶啊。”
“嗯?”宁瑾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八招,是尼姑用的……”
“啊?”
“你还别不信。”看着宁瑾的神色,陈寒不由得笑出了声:“那老头教你的可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剑法,那是衡山派已经失传的恒云剑法。这套剑法练好了,可说绝不亚于武当山道士的太极剑。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套剑法只有守御,却没几招攻招,你想克敌制胜,那除非对方武功差你太多,否则就很有难度了。”
“这是已经失传的剑法?”宁瑾惊讶道。
“正是,恒山派自上一代以来人才凋零,就连绵里藏针剑都散佚得只剩下两招了,好在万花剑法还在,才能不至于沦为二三流门派,这恒云剑法本是佛门武功的集大成之作,乃恒山派绝艺,现在你学会了,这也是你的机缘。”陈寒颔首笑道:“不过为了和这套剑法相配,你要不去剃个度,直接当小尼姑去得了。”
“你才该当和尚呢。”宁瑾闻言,冲陈寒做了个鬼脸。
“用尼姑剑法的才该做尼姑。”陈寒不甘示弱:“以后就叫你小尼姑!”
“你!”
二人打闹一阵后,方才停了下来,陈寒就地躺了下来:“其实我不想去苏州。”
“为什么?”
“因为有个人会在苏州,我很想见她,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见她。”
“她一定是你说的让你心动的女子之一吧?是怕耽误的,还是怕结因果的?”宁瑾好奇道。
“后者。”陈寒叹了口气:“其实真要说起来,前者是有些好感,只不过我不敢让这种好感继续蔓延。但后者,我是真挺喜欢,但没办法,有点,呃,无福消受。”
“我喜欢她,但我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抛却一切来跟随我,哪怕她自己愿意,她身后的人们也不愿意,我是一个不愿意勉强别人的人,所以我也不愿意被勉强。我不知道我的人生道路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要因为她而选择一条我不怎么喜欢的人生道路,那就非我所愿了。所以,我喜欢,但我无福消受,我只能逃离。”
坐在陈寒身边的宁瑾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任由陈寒说着,终于,在抿了好几次嘴之后,她终于鼓起了勇气:
“其实,我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