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色的火光照亮了九号眼前这小小的玄关,一面白墙正对大门,上面被人用污物一通泼洒,显然之前写了有字。九号绕过那个石头,在墙前端详半晌,除了这污物不是血,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得作罢。他回头张望,左手立着一道木头旋梯,覆了层薄灰,扶手满布蛇纹;右手边则是敞开半扇的木门,看样子已有数月无人来过了。九号略一思量,就决定先把一楼探个明白再说。
谁知他刚刚抬脚,四周便是一黑,就连火把的光焰都消失不见!
九号一惊,随即往后退了两步,感到背后靠上了墙,心下稍安。他略微侧头,专心听起周围的动静——于是一阵微不可闻的扑腾声便钻入耳来。
这机关人近两年来独自走南闯北,别的不谈,冒险经验着实不缺。若不是他一向低调,可能已小有薄名。眼前情况看似危急,九号却心念一动,频频转头,抓着手里的火把乱挥,做出一副慌张模样。果然腥风刮过,一张皮膜于黑暗中朝九号当头罩来。他暗叫一声“来得好!”,凝心静气,待自己头脸被那东西包个严严实实,脖子也被绞上几根触手时,扔了木棍火把,反手往自己头顶一摸,果然叫他抓到章鱼般的大块软肉,当即两手合拢,掐住底部,把这东西挤成鼓囊囊一团。
被九号如此施为,肉团怪物啸叫一声,随即加力,看样子竟要将猎物直接闷倒。哪知道九号不慌不忙,前跨一步,两腿微曲,拧住劲,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摆锤,就要顶着怪物把脑袋往背后墙上砸。
这东西见势不妙,触手又紧了几分,正待拼死一搏,就听咚的一声,头槌势大力沉,撞得整间屋子都仿佛晃了两晃,连九号自己都一阵恍惚。他定了定神,手上已感到有汁液淌过,不多想,又撞一回,于是尘埃落定,连脖子上的触手都松开了。
九号把那东西从自己头上扯下,拎在手里掂了掂,又拾了火把,将木棍夹在腋下,把随后循记忆走到木门前。他立在黑暗中听了一会,伸手推门,迈了两步,眼前一亮,已是脱离了目不视物的境地。
原来这怪物人称暗幕魔兽,其名有两意:一来浑身漆黑,形似章鱼,触手间生有皮膜,张开时如同幕布;二来此物惯于偷袭,且善使黑暗术,猎物一旦惊慌失措,便被蒙住头脸,掐脖锁颈,须臾间窒息倒地。可惜九号乃是机关人,无需呼吸,又修习武僧之道,善于贴身短打——暗幕魔兽找上他却是正好遇见了克星,没两下就死于非命。
他环视一圈,这里地上铺了暗红的实木,在火光下显得黑沉沉的,落满了灰。几个蒲团歇在角落,一尊神龛困在墙里,像是一间禅房。身后的黑暗术得持续小半个时辰,九号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往房间对角的另一个出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