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

胡狼停顿一下，想起了什么，转而冲阿伊莎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把圣水喝了？”

胡狼虽然是祭灵，但它同样不能探查圣杯的情况。

不过它知道，圣杯几千年没有被人取走，其中会积攒少量的圣水。

这些圣水，就是信仰之力和圣杯自身力量凝结的产物。

“你是说这杯子里面原本的液体吗？”

“喝，喝了半杯……”

阿伊莎的脸颊红了一半，小声幽怨道：

“当时渴的厉害，谁能知道圣杯里面是蝙蝠的屎尿水……”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什么？”胡狼震惊。

“居然喝了足足一半？”一脸诧异。

如果是半杯，那可是蓄积上万年的量啊！

胡狼一副急不可耐得模样，凑近了脑袋询问确认道：

“杯子里是不是绿色的液体，看上去滑滑的？”

“对啊。”阿伊莎点点头确认。

那难道不是蝙蝠的粪尿水吗？

“我喝了一半才发现不是水，于是洒掉了，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一大片。”

阿伊莎回想起来不经有点难过，自己的裙子就这样没了。

胡狼听了前半句，脸上就乐开了花似的，自言自语：

“还有半杯？居然是一整杯？”

随后意识到了阿伊莎后半句话，后知后觉的胡狼嘭地爬起来，狼头抵在阿伊莎身前，眼神中地乖戾让阿伊莎兀自一个寒战，

只见整张狼脸瞬间变得狰狞，细长地狼须无风颤抖着，一声接近嘶嚎地逼问响起：

“倒掉了！？！”

胡狼的脑袋仿佛被天雷劈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

它的狼嘴张的老大，简直能同时塞下两个阿伊莎。

虽然知道胡狼是祭灵，并且现在不会伤害自己，但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让阿伊莎不禁害怕，感觉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上来。

她瞥过眼，用颤抖的左手握住拿剑的右手，将剑尖重新压至地面，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了？”

好半天之后，胡狼才回过神来，它心中那个气啊……简直恨铁不成钢。

“那可是圣水啊！”

“千百年才能积蓄满一杯的圣水！”

“就被你这样给糟践了？”

“啊？”阿伊莎不明所以。

她不清楚胡狼为什么表现得这样震撼。

“圣水是什么？”

难不成又是什么宝贝……

阿伊莎已经获得了圣杯，作为祭灵不可以伤害她。

胡狼满心的无力感涌上心间，始终不能平息波澜起伏的情绪。

从现在开始它不禁怀疑，眼前得这个女孩不是司徒老登专门派来折磨自己的。

作为祭灵，它并没有让司徒知道圣水的存在。

司徒抢夺神泉已经尝试了上百年，才堪堪知道圣杯的存在。

但那样老谋深算的魔头，想到圣杯里有宝物也不是不可能。

……

令它这个祭灵都忍无可忍的是，阿伊莎居然把一半的圣水撒掉了？

还当成了粪尿水？

天哪，这简直是它几百年来听到最大的一个冷笑话。

如此一来，既然她不是司徒派来的，那她又是如何进入石庙的呢？

层层困惑像迷雾一样埋在胡狼的心头上，它越来越看不穿阿伊莎了。

胡狼侧过头，一只眼看向地上端坐的阿伊莎，索性直接问道：

“你认不认识司徒锦天？”

阿伊莎沉思一番，老实的摇摇头。

……

胡狼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只是顺势盘腿坐下，把身形变小，幻化做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只见他胡茬浓密，长短不一，俏眼黑瞳，扎着一头狼尾发髻，嘴里不知何时叼了一根细骨头，

中气十足的说：

“那司徒魔头几次三番来石庙夺宝，我与他打斗中相识相交……”

“见你手持着他的一件傍身物，还以为是司徒老登兴趣使然，改夺舍女人了……还是个娃娃。”

阿伊莎看着胡狼新变换的模样，已经不觉得惊奇。

阿伊莎低头看向手中短剑，想必胡狼所说就是它了。

她表现得一点不生分，并没有说此剑如何得来，反而抬头盯着胡狼静待它继续讲述。

胡狼等候半刻，不见自己想听得话，眼神中有些扫兴，随即断了话题，转而说道：

“既然你已经取得了圣杯，依照规则，这幕天空光芒散尽，日落熄灭之时，出口就会自动打开。”

“出口只进不出，出去的地点随机，但不会超出石庙太远。”

“这之后，石庙会接着移动。你一个普通人，能恰巧找到石庙所在，也算是机缘不浅。”

阿伊莎心中喜不自胜，

终于要出去了吗！

接下来就是一番静静的等候。

胡狼并没有回到石壁中，而是继续和阿伊莎有天没地的聊着，等候送这个小姑娘离开。

聊到外界时，阿伊莎描述了一路见到的许多风景，以及印象里的一些美不胜收的画面。

想到祭灵不能离开，阿伊莎忍不住问：

“那你岂不是错过外边的许多美好了？”

胡狼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当年魔头司徒锦天的出现，也算是带给它一个朋友。

至于魔头坏与不坏的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和它也不甚相干。

千百年过去，来夺宝的都没什么区别。

胡狼幻作的中年男子咧着嘴微微一笑：

“也多亏有你。你带走圣杯，我会分一缕神识居于其中。”

“圣杯所在，我就可以在。”

阿伊莎不禁感叹，还能这样吗？

不过细一想，胡狼作为祭灵，守护的不就是这石庙和其中的神泉圣杯吗……

“如果你不愿意带着我，只需要一句话，我就可以收回神识。”

阿伊莎低头思虑半天，好像带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刚好可以问问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阿伊莎抬头，微笑说道：

“没问题，等我出去了，就带你去看很多好玩的，吃很多好吃的！朋友。”

胡狼心头小小震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了下来。

……

时间一闪而逝。

石壁围绕的神泉上空，天幕逐渐暗淡，直到一丝光芒都不剩。

就在此时，

一缕金光从通道隔着神泉对面的石壁上亮起，逐渐涌现成一片。

阿伊莎在祭灵胡狼的注视下，缓缓走向光斑中央，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

光芒转瞬消逝，石壁归旧，

阿伊莎出现在了一座山峰的后背。

四处是荒凉的沙漠。

这里常年由东向西刮着风沙，山体已经被沙土掩埋大半。

山峰的阳面更是只剩下一座尖尖的峰顶，黒竣的斜向无边的天际。

阿伊莎迎风睁开双眼，转身爬向顶峰，抱着山尖向西边朓望而去。

夕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温热的红幕。

东边的天空依然是湛蓝中蒙着灰暗，一副夜幕降临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