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才抬起眸子,对上宗诏的眼,“宗爷爷,我想到了一个人。”
宗诏问,“谁?什么人?”
冯秀才,“因着怕弄脏了太子殿下的餐食,在钱串子试完银针递到何教头那试银片之后,再由殿下的起居官递给钱串子鸡血木筷试毒,既然钱串子和何教头的那个银针没试出来毒,那最后也就只能是那个起居官了,宗爷爷可把人叫来问问。”
宗诏转过身朝太子躬身,太子招招手对何冲说道,“何冲,你把起居官提来问问。”
何冲抱拳退下,不到一盏茶功夫又去而复返,脸色剧变。
何冲:“启禀殿下,那。。那起居郎死了,小臣去抓人的时候,那人倒在舱房角落里七窍流血已经不知道何时死了。”
所有人都惊骇不已,太子更是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反了!反了!反了!他们这是要杀了我这太子?”
甲板上跪的满满当当,刚刚经过暴晒拷打的小太监们更是吓得抖如筛糠,一个一个五月底的天仿佛掉进了冰窟。
太子平缓了一下语气,走到阳光里,冲他们说道,“太子这位置本宫不想当也当了二十多年,那宵小之徒以为摸到了官家的心思,想替官家把本宫换下来,做他的春秋大梦去。想杀本宫,给本宫明刀明枪的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朝本宫身边人下手。”
宗诏赶紧端过一杯水让太子平缓一下,太子手一推杯子掉在地上摔的稀碎。“本宫现在就告诉你们,本宫不怕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能耐朝本宫身上招呼!宗诏,你让这几个太监三人以上互相指正,如果有另外两人确认他没有做任何事的,那人发十两辛苦银子,叫郎中来看看伤势。如果没人出来做证人,那就直接把人头剁了给本宫挂在这临清码头上给那想要赴死的腌臜下三滥看看!”
说完也不看众人反应,叫齐了一百禁军,下船骑了马朝城中的姜府驶去。
宗诏朝剩余的禁军拱拱手,“让各位军爷看笑话了,烦军爷留几把刀在这里,给我们爷们儿几个留点时间我们自己内部来解决”
一个禁军放下2把刀,就招呼众人下船在岸上待命。
宗诏朝张拐子的师傅招了招手,那后脖颈堆起三层肉的中年太监止住两腿的战栗,“老祖宗,真不是我,我和马瞎子跟陈大嘴在那玩骰子呢,他我们仨可以互相佐证。”
另外两人也连忙点头,“老祖宗我们仨互相作证。”
宗诏:“你们仨站一排,都把手给我伸出来。”
三个人站在一起,双手被旁边的小太监解绑后伸出来。
刀光刺了眼,还没叫出声,疼痛感麻痹了神经。
宗诏手起刀落,三双手鲜血淋淋,齐根断下。
三个中年太监杀猪似的哭喊声吓的另外几个人又抖起来了,“给太子爷卖力不尽心,偷懒不看时候,今早上出门没看黄历的羊下水!但凡你们睁开你们狗眼多留心一点,今儿这事也不会发生!”
冯秀才奋力止住嘴巴像碾子一样的颤抖,“宗爷爷,我又想到一个人可能有问题。”
宗诏走到他面前,手里的刀寒光乍起,热血还在流淌,“你想到了什么都说!别跟老子吞吞吐吐的。”
冯秀才磕了个头,说道:“辰时一刻的时候,押解那几个给龙舟备水的伙夫的那个厢军,他内急去了下舱去小解了,过了一盏茶时间才出来!”
宗诏转身一巴掌抽到自己的干儿子身上,“你他娘的这种人怎么让他进船舱了!”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说道,“因着昨天下船的时候,儿子看到他和干爹互相打了招呼,以为是干爹认识的人!”
“认你娘个头!老子会去认识他个丘八?”宗诏气的刀都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