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炯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居然引来这么一大笔买卖。
边家并不是没能力组建这样的跨洋船队,但有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他们家族是与十几个国家有贸易往来,有了属于自己的船队,就会省下来巨量的高昂运输费用,还不用看外国人的脸色。
关键是这种横跨数万里远洋作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海盗或疑似海盗的半途拦截。
尤其是运粮船这种前世界都赖以生存的货运性质,往往某些流氓国家会假扮成海盗,行些可耻的劫掠行为。
就是这样的小型国家,有了粮食就意味着政权掌握,在那个海上通行条件相当滞后的年代,此类事件屡生不鲜。
如今的远洋货轮船队,或多或少都与海盗组织有勾连,这样才能保证航路安全。
边家可没有海外那么深厚的关系往来,或许配置上足够的防护力量数年里没事,但遭遇到一次海上劫难,几年里的收益就会化为乌有。
不过李之的盛京航运就不同了,据说近两年里陆陆续续加入运营的十几条巨轮,每一条船上都配备有强大的修炼者护卫队伍。
这种完全实力上优势,才不会忌惮以人数优势取胜的海盗们的威胁。
边家不求参与过多,只要有一只巨轮属于边氏家族,一年里就能省出货轮的费用,剩下的就全是利润了。
此等近乎垄断性质的生意,边炯自然十分看重:“李先生,边家也能入上一股?”
此人语气里的希翼李之早有预料,于他而言,至多二十年就要远离这方世界,无论正清文绮堂,还是盛京航运,没有了他的护持,早晚会败落下去。
既然如此,就会不时放开权限引入外力参与。
这样一来,才能在二十年后的彻底放权时,已经捞回来足够的本金。
正清文绮堂他打算最终留给太平公主,像盛京航运一类的生意,逐渐交给有实力的大唐商业家,也是唯一出路。
“宝昌兄,我目前共有十三条远洋货轮,共分为三支半航运队伍,可以将一只远洋货轮置于边家名下,并会给你们培养出几十人的修炼者护卫名额,有自己人的看护,才算是真正的自家买卖。你以此条货轮为基准,干上一年半载就只有无利益可图,那时候再决定是否扩大运营船只数量!”
李之给出的这个建议,对边家来说无疑是最保险的方式,而且听上去,似乎李之一方并无多少利益获取。
这就不禁引起他的格外关注:“李先生,恕我直言,你的所求为何?怎地让我感觉不到有何获益之处?”
大唐疆域内,也就那几家具备大型货轮的制造资质,一只船的制造成本可以轻易打听到,他绝不会认为李之会通过提高船只售价获得利益。
况且他同样知道,正清文绮堂的吸金能力,目前已是整个大唐数一数二的恐怖,也绝不会有资金短缺一说。
果然李之很快就给出答案:
“我不需要边家的一毫一厘,但有个请求算是交换条件,那就是边家以粮食运输的通道畅通问题,报请朝廷批下长安城与洛水之间的贯通问题。统共不过二百六十余里,花不了一只巨轮的银两!”
他摆手制止了边炯的提问:
“或者说,这种交换条件目前仅以实际船只参与数量换算,而不是份子的剥离。这边家有利,以此来有所甄别,看看是否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宝昌兄也不用为我考虑,加入你的一只船,与我而言并无损失!”
边炯欲想质疑之处就是为此,显然李之此举并没有直接获利需求,相反贯通长安城与洛水之间的航道畅通,是边家早晚要做的工程之一。
一旦那段河道顺利完成,不仅可解决长安城的用量短缺问题,他们边家的运输成本也会大大降低。
边炯不是怀疑李之另有用意,而是对他提出的交换条件大感惊诧。
商人以利益为先,显然李之此举,超出了他对于商业行为的认知,也为对方的隐有大义之举,而感到深深震撼。
这时见李之投过来眼神,边炯才开口问出自己的迷惑,进而说道:
“李先生要知道,边家本就有此类打算,只是想如今局势尚未稳定下来,因此就有所拖延了!”
这句话只是大面上的概括之语,实际上别看那段河段仅有二百六十余里,因地理位置原因,开掘起来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