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在正清文绮堂巡视了一圈,李之单独与淞王赶往不远处的茶社。
择一僻静单间,二者低声交谈。
“建成王已在日前赶到洛阳,当晚就曾与我促膝长谈,其中关于你的一些建议,叙述得很详尽!”这是淞王的第一句话。
“淞王以为如何?”
两人间的声音很低,又有李之的感知力,不用担心内容外泄。
“关于军队方面的解决方式,实际上也是我曾侧面提醒过的,那是可惜八王因胸中不忿填膺,哪里听得进去!也唯有此法能有效避开进一步的打压,而且此时正当时,一旦那人皇权真正在握,恐怕此招就有些迟了!”
“因为劝说与他,可是有很多人在规劝与他!幸好长安城发生商贸城与太后坊间流言事件,使得八王深刻意识到,来自武家的无所不用其极。”
“嗯,此举固然会导致至少十几年的困守地野边疆,但只要所辖戊地安宁,她武氏再是心中不愿,也不敢轻易出手!所以理解其中意义乃是首要,还真多亏了你及时返回!”
李之摇摇头:“这不是关键,长安城几位王之间缺乏切实交流才是问题关键所在!武氏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频频将您老留在洛阳,并不时将轩王派驻他地巡查。”
淞王颇为无奈的呵呵笑道:“你也觉察出来了?”
“这就是咱们的未来女皇陛下的高明之处!目前洛阳针对李姓的打击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一旦腾出手来,就是几位王之间的嫌隙利用,一旦某人不合她心意,酷吏就会随之上门,这是必然之事!”
“感情你也有类似判断!可曾相告与其他几位?”
“目前没有,但武家针对于镇江王的策反已在进行当中,针对此事我与他之间已有深入谈及”
于是关于九王镇江王一事,李之照实讲出来,引来淞王嘶嘶凉气发出:“你敢肯定这里面暂时没有武氏的主使?”
李之点头:
“不能肯定,但至少所采取的具体方式,不似那人的行事风格。我估摸着,或许武氏曾经谈及九王的策反,而因时机未到,只是点到即止。接下来应该是武家所谓的智囊在主导,也正因时机略有提前,方使得我们有足够时间应对!”
“你认为九王切实可信?不怕他借此而谍潜,进而寻机做些反间之事?”
“镇江王表面上优柔寡断,经常做些见风使舵之事,但关乎于李姓皇族内部的血脉亲情,他实则是相当在意的!关于这一点,已经由我的识人术加以甄别。不错,此人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至少认同血脉亲缘,远比被太后另行安插一位王应对起来要从容很多!”
淞王苦笑再起:“你还认为一旦改朝换姓后们还有十王存在的可能?”
李之笑道:
“再是大唐换了他姓,统治阶层还是以李姓势力为根基,没有个几年,她武则天不可能彻底改天换地。我这次来,就是意在那些酷吏们,早在一年半以前,就有针对性布置了,一旦时机成熟,就能利用这些人,在她脸上狠狠来一巴掌!”
“这与今后时局有甚关联?”
“那些酷吏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依仗着这种特权谋取私利才是实质,而且胆大包天到令人恐怖!您老以为,他们仅是针对于李姓?包括武氏两兄弟,都在这些人的敛财之道的计划当中!”
“可有了部分证据?”
闻听到此处,淞王下意识就挺直了腰板,他为官多年,深悉其中机巧,一旦酷吏果然做到这般肆无忌惮,就能使得李姓势力,与一些他姓受害者暗中联合起来。
甚至包括那些武氏后人,也会暂时放下恩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若果真如此,就会对武则天的谋算具体实施,造成巨大阻碍,自然能给李姓再多出几年的苟延残喘。
李之并没有将罗织经一事过早的泄露,事干未来大势骤变,不能少有纰漏:
“目前唯有我一人知晓,但远不是时机揭露。或许在此期间会有一部分李姓横遭劫难,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未等酷吏之恐怖风潮泛滥,就不会有日后的彻底根除!”
关于这一点,淞王很是理解,针对这些人出手,解决不了问题实质,这批人下去了,武则天自然会另行启用另一批。
唯有将之当做现象予以解开,才能促使武则天自动取消酷吏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