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国务会议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呀!”纳西公爵反驳道:“其他三个人呢?这明明是你们四个人一同做出的决定呀!即便治罪也是你们四个人一同治罪,不至于会被处死吧?”
“可是当时主张赔款的只有我!”易普拉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其他三人要么没有表态,要么拼命反对,你现在应该知道巴瑟尔为什么会那么做了吧?他并不是瞎子,也很清楚如果继续打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但他绝不会表态赞同停战的,因为那会死!”
纳西公爵低下了头,说实话他平时与易普拉辛维齐尔的关系只能说一般,但这一次他为对方的命运感觉到深深的悲哀,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约瑟夫,你不必为我悲伤!”易普拉辛笑了笑:“每个人都会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死于苏丹的刀下和从马背上摔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勇敢的人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无论面前的酒杯里是美酒还是胆汁,男子汉都应该大口啜饮!”
纳西公爵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看到自己的阿尔巴尼亚同僚笑了笑,转身离去。大风掠过院墙,带来一阵焦臭味,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人说的没错,我们的面前总是放着命运的酒杯,只是不知道里面是美酒还是毒汁。
加拉塔石塔。
“殿下只有半个小时!阿格多巴大人!这些天他非常累,每天只合眼三四个小时!”
阿格多巴点了点头,紧随侍卫的脚步,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体里蕴含的兴奋胜利是最好的兴奋剂,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胜利的消息,但当他的船驶入博斯普鲁斯海峡时才明白消息已经过时了他在甲板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萨拉基里奥角那还未曾熄灭的火焰苏丹的皇宫就在那儿。
登上三层楼,侍卫示意阿格多巴停下脚步,然后轻轻敲门。粗重的房门被打开了,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士,他们的目光扫过侍卫,然后让开了路,阿格多巴赶忙紧随其后。
周可成坐在一张非常宽大的椅子上,双眼微闭,旁边的桌子上一炉熏香正在冒着青烟,一名乐师坐在旁边,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声音并不大。侍从正犹豫着是否要叫醒周可成,阿格多巴却走到乐师身旁,从其手中接过乌德琴,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发出流畅的乐曲声。还没等侍从伸手阻止,周可成已经睁开双眼。
“阿格多巴,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才!”阿格多巴把乌德琴还给乐师,笑道:“弹得如何?”
“比我强多了!”周可成挺直了脊背:“没办法,这几天太忙了,好不容易得空也睡不着,只能听听音乐。怎么样?伊兹密尔的军税收上来了吗?”
“嗯!”阿格多巴点了点头:“一开始还有点拖拉,你这边的消息一传过去,就痛快多了!”
“那就好!”周可成笑了起来:“可以给士兵多发一个月军饷了!”
“军饷?”阿格多巴笑了起来:“胜利就在眼前,多一个月少一个月军饷我看无所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