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曼眼眸熠熠生辉，如同老饕得遇极品美食，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大叔，能够拍照吗？”

彭老头摇摇头：“虽然我们绘制的涂料朱砂是秘方，你们搞到图案也没用，不过按照我们这一行规矩，还是不能泄露，给你们开眼界都算是有点越界了。”

师父点头：“都懂都懂，就像道家人，轻易不会给人秘术阵法图，此乃传承核心秘密。徒媳妇，你看这图纹像不像日本咒尸封魂的图案？”

青曼点点头：“很像，殊途同归，本质上肯定有相通之处。”

随后青曼蹲下身子，非常仔细查看符纹禁制，目不转睛无比专注，还经常伸出手掌拇指接触抚摸尸体，丈量线条比例，勾画图纹形状。一丝不苟。

风水堪舆大师，用双脚丈量山泽，用罗盘勘测定风水，态度亦不过如此。

彭老头笑眯眯看着，过了几分钟后道：“好了，该替小娃娃穿回衣服喽。头一回见着你这样有趣小姑娘，寻常女子，莫说摸尸体了，就是闻到那个味道，就惊慌失措避之不及。”

青曼微微一笑，有些恋恋不舍起身。

彭老头穿衣时，神态肃穆，一丝不苟，对待尸体如同对待精美艺术，弥散出一种虔诚气息，乃是对生命的尊敬。

收拾完毕，彭老头铃铛轻摇，念念有词口吐玄奥苗语，念完之后用鬼书符纹贴上少年额头。

“哎呀。”我们不由自主同时后退一步，原来刹那间少年眼眸睁开了一下，随即才闭上。

彭老头嘿嘿一笑：“莫慌，只要不是谋害他性命之人，你们在他眼里就和石头一样。”

我好奇问道：“那要是凶手呢？”

老头有点缅怀：“那就会被他掐脖子，我干这行几十年，就遇见过一次，应该有三十多年了。一个婆娘诈尸掐住老公脖子，死都不放开，当时我就猜测是老公谋害了她，极深怨念铭刻尸体脑海，方才有此举动。”

“后来呢？”

“没后来，死人能掀起啥风浪？最后还是得听从我命令呗，手掌松开，男人就被他脖子掐红而已。哎，此事想想也无奈，我们只是赶尸人，又不是阴司判官阳间警察，管不得别人家里事。不过最后，女人眼角一滴泪，我是帮她擦了，料想是个苦命人吧。”老头神色带有惋惜和不甘，女尸执念如此之深，用想都有冤情，不过赶尸匠有赶尸匠的职责，管不得闲事。

收拾完毕，尸体重新种下。

老头儿子唤回家里女人，杀土鸡切腊肉，开始准备晚餐。我和青曼在一个房间，未去客厅喝茶，拿出纸笔。

趁热打铁，青曼回忆刚才尸体图案，按照比例勾勒描绘，最大程度复原图案，我则在边上查漏补缺，两人细心描图。

自己动手绘制草图，都能体悟到图案的精妙不凡，仿佛一种深邃阴沉的幽冥气息从笔尖荡漾扩散。

“你看，是不是这样？”图案完成，青曼眉梢有些喜色。

我仔细看看，不敢说没有遗落，但是大概轮廓肯定没错，甚至禁制图案的精髓，也被青曼描绘出来。

我由衷称赞道：“娘子大人，冰雪聪明，又貌如仙子，肌肤胜雪，腿长胸大，真乃绝代佳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