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
塞北莽原。
草儿青绿,天晴气爽。
“铛、铛、铛……!”
地势起伏的谷地里,传来了阵阵砸铁器的声响。
大帐篷旁。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抡起铁锤,正砸着地上的锥子。
他!
肩膀宽阔,腰肢有力,双臂的肌肉,结实健美。
这时,附近。
传来了一些人的吆喝声。
一辆挖掘机,静静地停在土坑旁边。
湿润的黄沙土,堆在大帐篷内。
一些被挖出的地下爬虫,在沙土的空隙间窜跑着。
突然!
山坡的另一侧,传来急促的车声。
“呜……!”
“呜……!”
“呜……!”
一辆越野车蛇形走位,停在了大帐篷旁边。
“诶哟,师爷来了。”
一个古铜肤色的平头男子,朝越野车快步跑了过去。
驾驶室的门开了,一个大饼脸司机走了下来。
下车后,他快速转身,恭敬地打开了后车门。
这时。
一个头戴鸭嘴遮阳帽的中年男子甩腿就下来了。
他五十多岁,戴着墨镜,山羊胡约一指长,梳着溜光的背头,笑嘻嘻的样子。
俨然是一个笑面虎。
平头男子走到车旁,忙陪着笑脸说道:
“师爷呀,劳烦您大老远跑过来,可受累了呀!”
中年男子点头微笑了下,露着雪白整齐的牙齿。
可是,没说话。
“师爷,我们挖了大半天,有一些夯土,可是没啥收获啊!”平头男子陪着师爷溜达时笑着说。
“哎……!像你们这样,用蛮力来挖,一辈子也找不到多少存货啊。”师爷背着手,轻描淡写地评价着。
“是啊,是啊!这种技术活,还得师爷您这样的,专业人士出马才行啊。”
“缺了师爷,我们这些大老粗,那都是瞎忙活。”大饼脸司机也搭腔了。
正好。
师爷看到了帐篷下的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此时,他正用铁桶往外拽着杂土。
师爷一看他的相貌:五官立体端正,浓眉大眼,眼神里,光芒坚定。
咦?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了?
师爷内心自忖,捕捉着脑海里的记忆碎片。
“师爷,您看看,这片山川地头,到底有没有存货啊?”平头男子的声音,打破了师爷的思绪。
师爷缓缓走上了帐篷另一侧的斜坡。
他静静地看着附近的地势和远方的山峦,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山为门,河为道,日为火,气为风,月为睛,星辰铺路。”
这时,师爷像是自言自语。
“师爷,还请您明示啊!”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水来不见水走,此处乃是好风水。”
“还是师爷您专业呀!”大饼脸司机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日出东方见扶桑,日落西方白帝忙。月与星辰来引路,西北方向射天狼。”
师爷说完,平头男子和大饼脸司机却一脸茫然了。
“这大辽国的人,固然是契丹人,可他们却极为尊崇汉人的丧葬习俗。所以,在草原民族看来,他们与汉人无异。”
“还请师爷明示!”
“我是说呀,这辽国古墓,也妥不开那八卦五行。从这山川走势、日月行迹来看,你们挖的地方呀,偏东南了,往西北挪一百五十米,定有大墓!”
“要么说嘛,要发财,找师爷!这是行规。”听他说完,平头男子也一竖大拇指。
大饼脸司机又大笑起来了:
“行业里谁不知道呀,王师爷,那是一把小李飞刀,指哪打哪!”
“低调啊!我听说最近风声很紧,我也一直东藏西躲的。切记,要低调啊。”
“师爷,您福大命大造化大,我相信师爷您,一辈子没坎子的。”
王师爷继续踱着步,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这时,平头男子转身朝大帐篷方向大声喊着:
“嘿……,把机器往西北挪动一百五十米,再往下打,控制好幅度和力度。”
“得了!”
大帐篷方向,一个黑壮男子摆了个明白的手势。
……
大半天过去了。
坑道往下挖了六、七米了,周围的土方已经堆得很高。
下午时分,一群寒鸦突然在莽原上绕飞着。
“哑哑……!”
“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