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公公打开门,随公孙旻一起进了文德殿。
公孙旻:“……”
他本就别扭,有个外人在场更甚。
但看到小莫公公脸上的戒备与怀疑时,愧疚心起,他突然就释怀了。
如果他第一时间相信官家,岂会遭到这般对待。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刚才听到下人汇报,官家重伤昏迷时曾被张淑雅与公孙衍联合下毒,公孙旻的内心震惊又悔恨。
纵观整件事,官家是最无辜的,却也是伤得最重的,差点被刺死不说,还被人下了毒。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他进宫道歉了。
路上,他想了许多。
如果官家死了,知道真相的公孙衍上位,会如何对待他和姐姐。
毋庸置疑,势必会想方设法害死他们。
因为作为帝王,是绝不允许有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存在的。
那一刻的公孙旻觉得自己极为可笑,他居然曾想替公孙衍求情。
思绪回到现在。
公孙旻看着公孙曜脸上不咸不淡的表情,到嘴的道歉怎么都开不了口,满腹文章亦不知从何说起。
少年脸上变来变去的纠结神情,让唐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问:“你进宫来,是让我看你皱眉的?”
“不是!”公孙旻急忙摇头,“官家,对不起,臣弟不知道公孙衍如此恶毒。”
唐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以前也不知道。”
“呃……那个,臣弟知道那件事了。”公孙旻有些结巴又羞赧地说。
唐尧挑了下眉,“喔?哪件事啊?”
“就,那个,官家才是臣弟亲哥的事。”
有些话以为难以启齿,可一旦开了口,才发现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之后,公孙旻将他这一周的心里路程老老实实地说给唐尧听。
“臣弟以为,那件事是官家挑拨臣弟与公孙衍之间兄弟感情的阴谋。……即便臣弟看到他拿出张淑雅的信物,还是认为谋反之事是官家陷害他的。
“直到官家公布了他下毒之事,臣弟才意识到,是臣弟误会官家了。”
唐尧说:“下毒也可能是阴谋。”
“绝无可能!”公孙旻说得斩钉截铁。
“为何?”
“给公孙衍送毒药那人,臣弟与仆人曾见过,他偷偷摸摸递给公孙衍侍从一包东西。”
“你亲眼所见?”
“是。那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所以臣弟带着仆人偷偷跟在后面,都瞧见了。”
闻言,唐尧缓缓露出一个苦笑,“我甚是好奇,公孙衍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明知他不是你亲哥,你还对他照信不误。”
“皆因臣弟与他做了十几年兄弟,故臣弟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唐尧闻言,面色骤变,“朕就是那样的人?”
“呃……”公孙旻噎住了。
唐尧从怀中(空间里)掏出那个传位诏书丢过去。
“朕本打算用十年时间将大黎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便退位于你,隐居山林去。可你这般任人唯亲,是非不分,实在难堪重任。”
诏书掉在地上便散开了,能看到大致内容,确实如唐尧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