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这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别让我把你们丢出去……”
一个须发斑白的老翁往前踏出一步,气势汹汹的说道:“陈远根,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看清楚没有,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呵,一瓶延寿五年的青松丹,也就值几百中品灵石。”
“这是老祖赐的……”
“那又如何?”根爷嘬了两口烟嘴,打着哈欠,“有种你把老祖叫过来打我。”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根爷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出去:“就算你能筑基,那又如何?冢中枯骨,实在无趣。”
“你……陈远根,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哈哈哈,远山……行行行,我,我不欺负你。”根爷笑得直不起腰,被烟呛得直咳嗽:“那请你抱成团离开太平山,这总行吧。”
“别逼我动手。”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假丹修士的威严滚滚袭来,“滚!”
几个老头见势不妙,连跑带跳的,像兔子一样蹿得没影。
根爷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假丹气势不是他发出来的,“几只没胆气的灰毛老狗,也配上桌?”
“你们……”他顿了一下,眼睛快速扫了一圈,“被老祖赏赐过的随我进屋。其他人,随便在册子里挑个商铺,领了物资就去吧。莫说族里苛待你们,是你们自己不争气。”
“是。”众人连声答应,哪敢再说一个不字。
即便心中有万千问题,即便长辈有所安排,也不敢在此时再提。
千余练气修士,最后随他进屋的只有三十多人,大多是二十岁以下的景字辈。
根爷坐在桌后也不说话,嘴巴叼着一根符笔,来回拨动书页。
陈景阳三番两次忍不住要开口质问,但都被旁边的陈景晏悄悄拦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心智不定、修为不足、灵根不佳。”根爷往后一躺,在桌上翘起二郎腿,“不过,比那几条老狗有前途。”
他吐出符笔,抬眼说道:“家里有安排的,自己有想去的地方,统统给爷报上来。然后……”
他敲敲身后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储物袋、灵药玉盒、真经法函等一众物品。
“一人挑一个。爷们倒要看看,你们的运道是不是比爷好。”这句话颇具怨念,陈景晏暗暗猜想,或许当年对方在太平大典上没收到老祖的赏赐。
“难道……”他心中一动,想起某种可能,“或许老祖不看修为、灵根,而是观运。运道越好,赐下的宝物越重。”
“广南城,青云丹阁。”陈景阳第一个站了出来,随手拿起一个玉盒,“要不要瞅瞅?”
“滚滚滚!”根爷像便秘一样,看都不想看对方一眼,“快点,下一个。”
陈景阳切了一声,朝陈景晏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剩下的人发觉木架上的都是宝物,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唯有陈景晏一人站在原地不动,暗暗思索:“留在广南域,还是?”
家族势力遍布整个广南,即便被逐出太平山脉,但有这份血脉关系,也能轻易找口饭吃。
然而,他担心会不会有人对自己下黑手。
老爹回来的时候,只有被妖兽啃过的残肢断躯。陈景晏暗中打探,却寻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老祖的赏赐、根爷若有若无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神经紧绷,心中更是升起强烈的不安。
“我可不比陈景阳,背后有金丹修士罩着。身怀元婴修士赐下的玉简,犹如稚子怀金于闹市之中。”
陈景晏细细搜寻记忆,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推测他人:“老爹离家前,曾说前往某处新发现的秘境。可族里的说法完全不同……如果真有隐情,离族之日极大可能是我身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