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查账，自然不能让两个人自查。

柳云清去了趟衙门，不仅请来了程力等人，还专门请了衙门中专负责内务、账目的府院杨枫杨大人，他正是先前在公堂上发觉出柳成功账目有问题的那位。

两个书坊的账目自然也由他来过目。

小小不言的一根笔两张纸的买卖不消太多注意，然凡是涉及大宗银钱货物往来的，他还需得请了交易的另一方带着账本子对峙。

柳云清的账目最是清晰不过了，云溪是个细致的，打她掌管书坊的财务，从一开始促销，一笔一笔便记录极清，连给了哪位主顾什么饶头、优惠都清清楚楚。

至于大宗的银子进账有这么几笔，其一是给春和茶楼做策划的银子。

因给人做危机公关不属于书坊的经营范围，被官府知道了还得罚银，为了避免这个，自然不能一五一十的记下来。

打一开始柳云清就想了应对法子，将杜娘子给的银子记为了给春和茶楼印刷菜单的银子。

凡涉及雕版，银子便不是一两二两的了，柳云清将此笔银子定金和尾款分四次充入了书坊的账目，数额既不少得可怜，又不多得夸张。

除非陈大人去书坊的库房扒拉，非要看看这制菜单的雕版还在不在，他必查不出来。

其二就是将鬼戏授权给了桂兰坊，柳云清另又搭上了几出戏，时不时的给人更新一回，一次虽也赚得不多，但架不住时候长、积攒的多，几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当然，这也超出了书坊经营范围，只能算是柳云清开展的个人业务，不能算是书坊的收益，可既是为了同柳成功比，自然是一笔银子都不能放过，能记上就记上去。

柳云清用了同样的法子修改了进账的名目，上书桂兰坊翠娘定制了一批香签，费用几何，一项一项列下来也看不出破绽来。

其三便是香纸的进账了，这一项就多了，也自然是处处合规的，只中间仿纸卖钱那环节省了去，账本都在翠娘那儿搁着，柳云清只拿钱，经营归翠娘的。

其四便是语录大赛上的收益，莫要看当时茶点和一应笔墨用具全都免费提供，这大赛给清溪书坊带来的长久影响力是如何用银子都买不回来的。

文人墨客纷纷捧场，远的不说，光是现场订购香纸和旁的书册笔墨的人便上百，那一场下来光是定金便入账五百多两。

后又以免费赠送的名目搭售印着文人语录的书签，又是一笔巨额的收入。

端午后办的比赛，而今都快九月了热度都还未下去，若非香水坊那一遭，只靠着语录大赛和香纸的持续收益便足够柳云清躺平下半年。

更别提从赵承砚生意那儿挣来的银子，只这生意同书坊便没甚关联了，也不必再拿出旁的账本给人过目，省得再生事端。

柳云清琢磨着，只眼下清溪书坊明面上的银子就够柳成功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