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见门户紧闭,叫人进去通报一声,只一开门里头一股艾草的热烟气铺面而出,隐约可见里头尚药的小奴们来回奔走侍奉。
“官人请吧,娘娘们和公主们都在了。”
赵承砚应了一声儿,甫才迈进门,便得了一帮子大小公主们问候。
“阿兄好。”
“久不见阿兄了。”
官家的皇子留不住,然公主们倒是个个都养成了,而今一字排开,足有十二三个。
赵承砚挨着个儿的问候妹妹们,有些竟觉面生,想了一会儿才叫出名字来。
“阿兄今儿来得急,没给你们带新奇的玩意儿来,待阿爹身子好些了我再叫人给你们送来些。”
公主们虽是尊贵,然平日里并不受宠,有些母亲出身低的,甚至一年到头也没几日能同官家亲近,甚至不如娘娘的外甥女高正仪得官家疼爱些。
她们都被养成了一般模样。
美丽的、脆弱的、楚楚可怜的,甚至有些还带着些怯懦,全然没有像云清那样活泼张扬,热情大方的模样。
赵承砚怜爱着妹妹们,平日里也只有他给妹妹们道些有趣的,叫她们知道她们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社会中。
然这也是有时候的,而今忙,机会更是少了。
公主们听得阿兄这话,连连点头答应下来,难得来阿爹这儿,阿爹又病了,且都拘谨着,就是见到阿兄高兴也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轻轻抚了抚最小的公主,宝寿的发顶,赵承砚信步入内,见过了娘娘和几位受宠的妃子,雀儿也在,见了阿兄前来只招呼一声,也不见礼数。
“得知阿爹消息我便匆匆前来,谁道还是落在了弟弟妹妹们的后头,是我的不该,还请阿爹和娘娘责罚。”
床上的官家没吱声,娘娘紧忙扶了赵承砚。
“这怪不得你,也是事发突然,各处纷乱,而今你来了便是,刚你阿爹醒来还说要见你呢。”
赵承砚跪在官家的床前,一副忧心至极的模样,凤眼里似隐隐蒙着一层泪光。
“阿爹这是怎么了,不是端午节上还好好的,阿爹还说得闲同我和雀儿一道玩蹴鞠呢,谁道再进宫,便瞧见阿爹、、、、、、”
娘娘轻轻拍了拍赵承砚的肩膀:“唉,平日里我和你阿爹总不愿惊动你便是因为这个,你这孩子素来孝顺忧心,连累你也跟着难受一场。”
“你阿爹这病而今说厉害也不算厉害,可说不厉害,又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赵承砚不愿跟娘娘兜圈子,试探问道:“我听得人说,阿爹是饮酒头痛,只不知可是那酒有什么不妥?”
娘娘叹了口气,带着赵承砚往边上走了走,这才低声说了实话。
“并非是因为酒不妥,确是因为吃多了酒。”
说罢,娘娘顿了一顿,眼神在斜前方的吴美人身上停留了一瞬,赵承砚敏锐地随之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