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儿翁翁是赵承砚喊的,私底下他当自己同张有正一样,都是邓国公的孙辈儿。
然在外头总怕给人惹麻烦,便是说话也拘着些,见老人家这样在乎他,赵承砚心中也不少动容,拿着手帕给邓国公沾泪,这声儿翁翁也是不管了。
邓国公一时情切,而今被赵承砚一哄也缓和了些,只又连连道好,少不得多叮嘱几句。
“你是个心中有数的,便是再喜欢也万不可做出拿身份逼迫人的事,你身份不同,若一味的对柳娘子好,只怕也给人徒增麻烦。”
“翁翁这话不是要打击你,只是盼着你们都好。”
若说柳娘子配张有正还是门第出身差了些,若是比着赵承砚,二人便是隔着天堑了。
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对还是不对,邓国公如今的年纪也看不出对错来。
再说了,感情的事岂有对错之分,错的从来只是时机与抉择。
而今阿砚这般,竟犹如朽木逢春,他年纪正当,喜欢个娘子能有什么不好的,只莫做了叫自己后悔叫对方也后悔的事儿便是。
赵承砚笑着点头应下,虽是对着邓国公和张有正,承诺起来也是万分认真。
“我永远不会做出让云清不悦不喜的事儿,得她喜欢便是我幸,不得喜欢便是我命,我都一概受着,但只要不是云清将我推开,便是反了天,我也全然不惧。”
或许张有正习惯了赵承砚这幅模样,听着还不会多想,然邓国公却是心里一咯噔。
这句反了天可不得了,叫赵承砚打定主意的,便是官家或是娘娘都管不着了。
若逼他逼得狠了,可保不齐赵承砚会做出什么来。
邓国公一辈子忠君,这时候竟不觉赵承砚忤逆不尊,反而心中隐隐期待。
这天,早该要变了。
只是他老了,小辈的事儿他管不着,而今还是点心要紧些!
就这说话的功夫,邓国公有偷摸两个糖果子放入了口中,又引得张有正急急劝阻。
赵承砚瞧着这祖孙俩闹,眼神不由得望向忙碌的云清。
或许很多年以后,他们也变老了,到玩闹的心思不变,整日还笑笑闹闹的,身边也能有个可爱的孙辈陪伴。
那头的柳云清全然不知赵承砚看她一眼,连孙辈儿都想出来了。
她正听着各位郎君们说她香纸的妙用。
有些郎君是爱极了那香气,除了拿纸来作画写文章,更有裁剪成小块放在荷包里的,或是夹在衣柜中的,如此连周身都能染上自己心仪的香味。
“柳娘子,先前我真是不该嫌你的香纸卖价高,先前我也贪便宜去买了别家的,谁道只才十来天的功夫,什么味道就闻不见了。”
“更别提那香味可选的也少,写的时候也不见得比寻常的纸好用,银子没少花,兜兜转转还是来了您这儿。”
柳云清笑答:“郎君认准我们清溪书坊准是没错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光是焙香纸的鲜花我们一刀只便是要用上小半亩的鲜花,效果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