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宋解语松开手,端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目光深远,轻轻落下一句,“留不得了。”
一句话定人生死,这就是权利的悲哀,无可奈何,却又怨不得别人。
一颗药丸被塞入口中,彩袖终是什么也不肯说,闭上双眸,急促颤抖的双睫暴露她的惶恐。
宋解语无奈轻呵一声,整个郡主府都被这一声轻呵吓得浑身一抖,一个婢子的命不值钱,但他们的命何尝不是这般卑贱。
亦有些人,偷偷红了眼眶,不知是感同身受,还是做贼心虚。
“郡主夜会,此等大事,还未至清晨便送至长公主府,不知道是何人消息如此灵通?”
“是我待你太过于苛责,还是太过于松懈!”
此言一出,众人终于明白过来,而青黛更是先行下跪请罪,“请殿下明察,奴婢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家仆奴从纷纷跪下,宋解语随手指了几个人,吩咐下去,“将彩袖扔至乱葬岗,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谁也不许为她下葬,若有为之…”宋解语莞尔一笑,大家俯首,心知肚明。
“司正。”
裴懿端坐在明堂之中,一身玄袍云纹加身,银冠束发,剑眉星目,神色傲琚。
赤红色鳞树蝰盘在他肩膀,轻吐着信子。
陇明坐下,猛喝了一大口茶,才说道,“这郡主如今是长脑子了?我今日亲自去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裴懿将茶水为他续满,才接道,“看来我们的郡主有所怀疑了。”
“彩袖暴露了,郡主赐了假死丹,丢在了乱葬岗。”
裴懿轻笑,“倒是小瞧她了。”
“不怕敌人多,就怕敌人突然变聪明。”
陇明叹道,神色平静,“彩袖是把双刃剑,除掉她,倒是明智之举,你打算如何处置。”
裴懿手指绕了绕杯沿,而后吐出四个字,”顺水推舟。”
陇明最后一杯茶水饮进,“拭目以待。”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雕栏画阁美不胜收,绿窗朱户中,满目红招袖,不知谁一声娇声婉转,“呦,这是哪家俊俏少年郎?”
坊间下并肩前行的两匹骏马上坐着两位风格迥异的少年郎,一位白色金丝暗纹里衣,外罩赤红色上好锦缎袍子,身姿俊逸,特别那一双凤目含情,薄唇勾起,引得无数佳人目光颦颦。
另一位少年郎则长发全部束起,眉目硬朗中颇有几分少年气,腰间别着九节鞭,手里握着缰绳,肆意快活。
宋解语眸子浮现笑意,此旖旎之景色,全然被身侧之人败坏了大半。
“宋兄,今日相邀是正经勾当吧。”
宋解语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自然,但是下一次我希望叶兄能把词句用的稳妥些。”
“嗐,江湖浪客,自然以放浪形骸,自由无拘束为主,这咬文嚼字之事做不得。”
宋解语抿唇不语,无奈的摇摇头,心里诽疑,我看你这几个词倒是用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