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婳目光停留在婢子身上,屋内的婢子很快退下,只余母女两个人。
“禾儿,从前无论你如何玩闹,母亲何时干涉过你,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有喜欢之人,也应该提前与母亲商议,如今你先斩后奏,你让母亲该如何?”
李婳眉眼生出几分倦意,在过于保养得当的脸上也会留存岁月的痕迹,宋解语指尖轻柔的抚平长公主面颊上微微斑驳的脂粉,涂抹均匀。
李婳抬眸,微微一叹,“罢了,区区一个司正,还掀不起什么波澜,禾儿你要是真的决定了,母亲请一道圣旨便罢了。”
宋解语端坐在金丝楠木凳上,带着必然的笑意,“如若女儿只是一时玩闹,并不真心呢。”
李婳的神色孤傲,“那便除了他,以绝后患。”
“这天下男子皆为我掌中之物,若想摘得明珠,不费一费心思,若看不到名缰利锁,那还不如游荡世间,做他的纨绔子弟。”
李婳满意的看着自家小殿下,相比从前热性胡闹,现在的她才是有几分她当年风姿。
“依你。”
宋解语轻捻袖口的双凤金线,无声弯唇。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那我们就且看一看,那裴懿能活到几时。”
宋解语行至寝殿右侧长廊之中,与一年轻男子擦肩而过的瞬间,露出饶有意味的神色,她轻轻打量一瞬,那男子竟然宛若惊弓之鸟,轻颤的鸦羽下是一双淡色瞳孔,行礼的瞬间被宋解语攥住手腕。
那男子猛地抬眸,剧烈的脉搏暴露出他的慌张,而后映出宋解语盈盈如露珠一般的眉眼,便匆匆别过,霎时红了脸。
“当真是俊逸非凡的…小郎君。”
李婳按着太阳穴的素指被一抹冰凉替换,“可是衣物单薄了?”
那一双润玉似的手一顿,又继续轻揉着,“多谢殿下关爱,奴无妨,只是露水微凉,不小心沾染一二。”
“你说禾儿如今神脉现世,我该如何护她。”李婳语气凝重,带着几分担忧。
“神脉现世,乃是天阙的荣耀,是长公主府的福报,奴相信郡主天资聪颖,定会如愿以偿。”
过了半晌,叶寒声又在香炉中添了些许安神香才退下。
还未至郡主府就看到大门处熙熙攘攘一群人,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宋解语被喧闹声吵醒,“青黛,怎么回事?”
青黛掀开帘子,探着头,“殿下,怕是都来瞻仰您的容姿的。”
“我去赶走他们?”
宋解语手指轻点,似在思考,突然笑的顽劣,“从前是哪般行事的,还需要我教你吗?”
青黛了然,笑着应了。
啪!一道长鞭劈下,尘土四溅,围在郡主府的众人惊魂未定,就看到青黛眉宇狠戾,一声大喝,“若是不想挨鞭子,尔等速速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