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葳蕤,一艘画舫停靠在水波荡漾的湖面中心,层层罗幕随风起,珠帘玉坠皆相击。
船板上水渍粼粼,薄纱掀起,入目金兽香炉中的龙诞香缭绕下是轻解罗裳半褪,酒色渐浓,欲拒还迎,当真好一副旖旎风光。
一只青筋凸起的手缓慢滑过那节细腻白嫩的肩膀,香汗淋漓,一声娇嗔溢出,纤纤素手回勾住轻衫缓带,却反被男人向后推去,花枝乱颤。
一声闷哼,宋解语裸露在外的肌肤抵住冰冷的玉枕,忍不住一阵轻颤。
顿时暴雨倾注而下,雨打落花,恍若梦中惊醒,入目清明三分,墨发如瀑散落,堪堪遮挡住身前春泄,随着一声清脆的簪声落地,宋解语将薄纱阻隔之外的男人狠狠一推,猛地向床下跌去。
一瞬间,薄纱被无情掀开,那一双长睫掀开,目无波澜,略饱满的唇瓣上还残留她的口脂,一双灼热的手钳制住尚且看热闹的宋解语,将她一同向下拉去,红烛摇曳,那一抹惟帐翩飞。
宋解语轻抵住男人欺压上来的胸膛,面露玩味,意味再不过明显。
男人神色微动,鼻峰上的细小红痣透着半分妖治,“宝月郡主吃抹干净后这般翻脸不认人,臣该如何是好?”
宋解语一双眼波流转,手指不安分的顺着男人健硕肌理向下探去,却被男人一把抓住,语气淡淡,“郡主还想要?”
宋解语垂下眼帘,勾了勾唇,缠上他腰侧,攀上肩膀,手指划过肩膀处凸起的骨头,在男人耳畔处轻吐着气,“裴郎啊裴郎,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还装什么一往情深,做尽颠鸾倒凤之事,你不嫌恶吗?”
她轻呵一声,身子向后仰去,嫣然的就像洁白如脂的雪地绽放的两朵含苞梅花,赤红灼热。
尽显娇媚醉意。
裴懿抿唇皱眉,终是偏过头去,起身将衣物抛在她的身上,转身出了画舫。
轰隆一声雷声滚落,宋解语终是轻颤了一下,脸上绯色褪进,目光沉沉,她侧目扫过男人的身影伫立在层层薄纱之外,像是与漆黑雨夜融为一体。
她弓起身子,身上的衣服滑落,也不甚再意,像是伸了一个懒腰,又自在的俯身趴在软毯上,舒坦的闭上眼。
迷蒙之中,似乎有人近她身,将层层衣物束住,禁锢的她不耐的掀开眼皮,精准的打落那双手,有些不满的闷哼。
淡声响起,“要回去了。”
宋解语这才神色清明几分,带着一丝慵容倦态。
画舫的木门不知何时关上,里面闷热些许,她清楚听到门外摇橹的声音,带着了然,“回郡主府吗?”
“不,回长公主府。”
宋解语笑了,不在意的转过身没骨头似的靠在美人塌上,朝着裴懿勾了勾手指,“你这般利用我,帮我梳个发髻不过分。”
女人没恼,裴懿有些诧异,随即淹没在经年一丝不苟的神色中,他心中有异,但动作没有停顿,很快利落的将宋解语长发盘起,接过宋解语选好的发簪,他手握簪身,极其锐利的簪头露着锋芒,他压下心中恨意,语气嘲弄,“殿下可知,男子为未出阁的女子簪发可是意味着什么?”
宋解语摆弄妆匣的手一顿,在记忆之中思索片刻,唇齿轻吐,“本殿下将身嫁与,一生方休。”
宋解语心中磋磨片刻,她心中冷笑,纵被无情弃,当真不悔吗?
风雨将歇,天已经露白,大片朝霞蔓延出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