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快步往家中赶去。
村口这里的人看到他回来,用不了多久,那位李老爷也会知晓他回村的消息。
村子里面不缺讨好李老爷的人。
“二叔!”
正往家走的李启,在靠近自家的胡同口处,遇到了自己的堂叔。
可他这位二叔见到他后,转身开始往回走,一路小跑着从胡同口另一侧跑掉。
看到这一幕,李启心中五味杂陈。
对方和他父亲有着同一个爷爷的堂兄弟,也是他在村子里血缘关系最近的一位亲人。
就是这样一位有着血亲关系的人,反而视他如瘟疫。
穷在闹市无人问。
李启长吐了一口气,继续朝自家走去。
父亲在世时,依靠着几亩水浇田,他家在村子里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哪怕有着繁重的税赋和丁役,依然能保证家人有口饭吃,不至于粮荒的时节饿死,年景好的时候还能吃上几顿饱饭。
家里住的地方是两间土坯房,比那些只能住茅屋的人家强许多,院子周围一圈是半人多高的土坯院墙。
普通的人家最多拾点木棍弄个篱笆墙。
整个村子里,除了李老爷家用的是青砖院墙,只有几户族老家中才修的起土坯围墙。
穿过大半条胡同,来到自家门前,准备开门的李启发现自家院门虚掩着。
眉头微微蹙起。
他记得离开时,院门是上了锁的,可锁头却不见了。
心中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推开院门,迈步走进院子。
院子不算大,专门挖了两个菜拢,每到夏天都会种上两拢豇豆,这样一夏天都不会缺菜吃。
可惜没到季节,菜拢都荒着,没有收拾。
进院后,李启发现外屋的屋门敞开。
虽然在院门前就已经预料到家中被人闯进来过,但亲眼看到后,仍是心头一紧。
迈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几步窜进了外屋。
灶台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那里原本应该放着一口铁锅,旁边案板上理应有一把切菜用的菜刀,此时全都没了。
墙角存放粮食的面缸上面有一块挡板,这会儿也都掉在地上。
走过去一看,面缸里面剩下来的十来斤粮食也没了。
李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从莒州赶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有面缸里的粮食,离开村子后也能支撑一段日子。
现在全都没了。
转过身,李启阴着脸进了正屋。
屋内除了一张土炕和炕上的炕桌外,还有一口木箱。
木箱是他母亲嫁给父亲时带来的陪嫁,算是家中较为珍贵的东西。
然而这会儿木箱盖子朝外打开,旁边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衣服,炕上的破草席全被人掀开,垫在下面的干草散乱成好几片。
明眼一看就知道屋中被人翻过。
李启这时的心态反倒平静了。
家中的铁锅菜刀和粮食都被人拿走了,其它地方自然不可能闯入他家中的人放过,尤其是木箱这样的物具,一般人家都会把家中值钱的东西放到里面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