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淳!仇老也是你能指摘的?!”萧季林对仇老好似非常敬服:“就是本宗长老、掌门尚且礼让三分,你何德何能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温元淳呆住了动作——素来好说话的萧季林此时却如此生气——这让肆无忌惮的他也不禁心下犯怵。
“好了嘛~我不说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大声~”温元淳到底年纪小,不过是平日里张狂惯了,此时也不得不说几句软话——这萧季林平日里嘻嘻哈哈,可手下功夫可着实扎手,真下重手他温元淳就是凭着异能之利也远不是对手。
“哎~这就对了嘛~”萧季林轻笑开口,顺势喝了口粥,呼噜作响。
龙姚二人有些惊异得看着这个瘦竹杆——前一刻还怒气勃发,后一刻就笑面以对——这是情绪管理大师啊。其余师兄弟好似早已见怪不怪了,眼皮也没抬一抬各自吃食。
“仇老在宗门待了一辈子了,修行上的许多精微之处,怕是长老们也是不及的,你们日后可不能怠慢了!”萧季林重新坐下,嬉笑着对龙姚二人道。
龙飞与姚尚春不住得猛点头,不说仇老何许人,单说这萧季林就足以让人忌惮了——这宗门弟子可真是不可小觑啊,先前大出风头怕也是众师兄弟没动真格的,这日后可得收敛收敛了。
“唉?怎么不见魏子豪?”龙飞还顾念着魏武勋扶携,要对他亲侄子照顾照顾。
“子豪昨晚就下山去了,就你两个睡得死,也没能道别!”佟铃儿戳着龙飞的额头。
“怎么?这么突然?”姚尚春也是有些惋惜。
“他?他上山这么多年,连基础功法都学不全,不下山能怎么?要不是他叔叔……”温元淳又管不住他的嘴了。
“小淳淳!我看你是又欠打了?!”龙飞被这话一激下意识得就要维护。
“哼~”温元淳害怕龙飞又变出吕布来,只得悻悻住口。
龙飞心下不免有些空落落的,却也无法可施,众人一时也都有些沉默,只余盘碟之声。
众人吃过了饭便相跟着去了尚武堂正厅,接下来的上午和下午皆是拳脚兵刃练习。尚武堂的习惯是早课各人按自身修为高低各自完成,通常是些体能训练,晚课则是功法修炼,已经窥得门径的弟子多半回自己房间,还未入门的便由经义讲习教导,诸弟子有什么不通之处亦可单独请教。
龙姚二人虽然并没有得到指示要如何,也跟着众师兄弟去了正厅,纵然练不得看看也是好的。
尚武堂正厅彼为宽敞,五名教习正排成一列等着诸弟子到来,这五名教习有三名是本宗出身,因为伤病等各种原因战力已无法外出除妖便在这尚武堂教导弟子,两名则是山下俗世延请而来,他们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但拳脚兵刃皆有独到之处。
修行界自来以拳脚冷兵为主,甚少使用火器,一来不合国家法度,二来火器造成的创伤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于妖怪来说却是不足,有些道行深的大妖甚至可以完全无视。
众弟子排好了队列向教习鞠躬致敬,教习们则颔首回礼——固然修行界以实力为尊,但礼数却不可废,没了礼数修行界的秩序怕要趋于混乱,这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斩仙宗对礼法虽不至于苛求但形式却是必要的,连素来张狂的温元淳也老实行礼。想当初温元淳刚上山,仗着异能就要对教习不敬,被魏武勋得知,那是一顿好打,差点把他废去。
彼时魏武勋煞气盈身,气势有如魔神,逸散的煞气甚至引动了天象,不单温元淳吓得尿了裤子,连带着其他弟子也受惊不小。自此虽然魏武勋不常来尚武堂,但众弟子皆表现得如他在一般,时间久了众弟子也掌握了分寸,平常玩闹可以,但底线不可逾越。
龙姚二人也跟着众师兄弟一同行礼,初来乍到总要从众行事,否则看着掌门亲和,魏师叔落拓,但动起手来怕是丝毫不会手软——到底是年纪稍大,不似温元淳那般张狂。
众弟子分散开来各自练习,五位教习则巡视指点,龙姚二人茫然无措得站在场边观看,教习们也未来指点,搞得他俩人有点处境尴尬。
“龙飞,过来这里!”还是佟铃儿看他俩个实在碍眼,便出声相召。
龙姚二人屁颠屁颠跑过去——终于打破了那无声的尴尬。
“这是我家传的一套入门拳法,你俩个看仔细了,我可不教第二遍!”佟铃儿老气横秋。
几位教习像是得过什么指示,也未去阻止,任由这小孩儿教,两个半大少年学。
龙姚二人出身普通,根本没有拳脚基础,学起这“入门拳法”也是笨拙不堪,洋相百出,倒把温元淳笑得站不住桩,迭了下来——这小孩还记着仇呢,龚升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其余年纪略大的弟子均未出声却都是面带笑意,几个教习也是含笑观望,却也都并未上前插手。教习们是得了指示,众弟子则是察言观色,又兼龙飞的异能特异非常,不好贸然干预,只有几个年纪小的凑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