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掌门顾青槐看出了龙飞的疑问，“妖是人——被至阴之气侵蚀改造而成！”

“你们可知阴阳学说？”顾青槐只是起个引子并未真得要考较两个少年，“简单来说，古人认为混沌生太极，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便是让世间分了阴阳!”

说着顾青槐便按动手中遥控器，投影上便现出一个太极图来，“你们看，这太极阴阳对立，又各自包含，太极便是阴阳二者互相对立，互相转化的意象。”

“与妖对立，我辈除妖人修行则是要纳至阳之气入体！”左手第三位道人插口道。

“洛师叔说得没错”掌门接着为龙姚二人解说，“所以你们看到，妖和除妖人在本源上就是对立的！”

“那既然除妖人是为阳，妖是为阴，二者像这太极阴阳，那是不是也有可能互相转化？”龙飞有些懵懂得问。

“哼！我辈除妖人与妖魔不共戴天，什么互相转化！”左首第二位道人愤声道，须发皆张，隐隐有细小电弧闪过。

此老声量洪大，气势刚猛，倒把龙姚二人吓了一跳，瑟缩着不敢对视。

“二师叔，小孩子无心之言，您老消消气！”魏武勋挡在前面出声劝解。

“按道理来讲是有可能，但修行者纯阳之体，想要转化，却也不是那般轻易；而妖已入魔道，心智被恶欲掌控，肉身被至阴之气改造，却是从未听说有妖能逆转为人的！”左首第一位道人安抚存有异见的双方。

“正如尉迟师叔所言，除妖人与妖是天然对立的。从理论上讲阴阳二者是可以互相转化，但这中间的差别无异于天堑。正如这混沌化为太极，看似只是分开了阴阳，但除了盘古大神，又有哪个能分得开！”掌门最终定论。

“可我听魏叔说，这世间是没有神仙的啊？这盘古大神？”龙飞被一通说教不敢再问，姚尚春此时脱线般却抛出了疑问。

“问得不错，你二人皆是心思灵通之辈，不错不错！”顾青槐不单不以为忤，还彼为赞许。

“世间是没有神仙的！我们除妖人磨练自身斩妖除魔，为之丧生的不知凡几，从未有过神仙显灵，搭救于人的事！”掌门顾青槐此时却消减了几分文雅生出些刚强的傲气来，左右两班也都颔首认同。

“只是这世界的运转自有其规律，古人所言之盘古未必就是神仙之流，亦可能就是代指世界衍化的规律！”掌门高见让左首道人均是一怔，而后又好像解开了什么心结，气息竟有隐隐提升。

龙姚二人互相对视，虽然顾青槐说得深深潜潜的好似很有道理，可他们却只是听出个大概，但也知道深究下去无甚益处，便都装出一幅了然神情。

掌门看到这两个毛头小子装模作样却也不以为意——年轻嘛，有得是可能。

“你手中这块玉，故老相传称之为‘纯阳勾玉’，整个修行界就只有这么一块！”掌门顾青槐待大家消化了先前异议便再接前言。

“相传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游离的阳气凝结，但以我这些年的体悟来说，”顾青槐在此略作停顿，“更有可能是某个修为通天的前辈一身精纯阳气所化！”

“哦？！——”大殿中诸人皆是惊疑出声，龙姚二人却是毫无所感，疑惑得左右瞻顾。

“诸位应该都知道我辈修行人圆寂之时或可凝结出舍利。”掌门顾青槐沉吟着开口。

“嗯——”大殿之中气氛沉重，涉及生死，哪能轻易。

“但以各除妖门派的典籍记录来看，至大者不过葡萄大小，均是形状不一，并没有如这勾玉一般者。”尉迟道人谨慎开口。

“故而我推测，此勾玉乃是修为至纯，精气神熔炼一体的前辈所留！”顾青槐对着一众道人解释。

此时论题似乎已经转到了修行研讨上，龙姚二人插不上话，也听不甚懂，只能静静旁观。

“先辈所留舍利，我们修行者得之，皆可用于提升修为，且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顾青槐征询着左首一众老道的意见。

“而这勾玉却似乎是有灵性的，不单只有被选中的人可以使用，而且并不会损耗自身，它似乎可以主动吸纳阳气！”尉迟老道醒悟般出言补充。

“也就是说，这龙飞小子不用修炼，连吃饭睡觉都能提升修为？”魏武勋惊奇得问道。

“不错！”顾青槐欣慰得看着龙飞，“历代记载中，这勾玉时隐时现，隐时，毫无踪迹；现时，但凡得这勾玉认主者，必是一时风云人物！”

龙飞听得云山雾绕不甚明白，但好像是说自己将来必会成为大人物？不由有些窃喜，转头与姚尚春分享。

姚尚春虽然听出来没自己什么事，但好兄弟能成自然也是高兴，二人相视而笑——兄弟飞黄腾达了还能不拉自己一把？

“那么师兄为何要我将二人一起带回？”魏武勋相信以顾青槐的才智必能推算出得勾玉认主之人。

“天机渺茫，以‘问卜’之能亦不能窥尽奥妙，卦象显示二人皆为关键，你们出发后，我又遍翻典籍才知道得勾玉认主者，会伴生相佐之人。”顾青槐投以姚尚春期许的目光。

姚尚春听掌门这么说，也是喜不自胜——自己不单不会拖兄弟的后腿还能帮得上忙！

“师父，徒儿来迟了~”娄凌雪其实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先前众人讲论修行之事，气氛凝重，也就没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