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说完,底下众人一阵喧哗,只见人群中有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一个坐在带遮阳棚的太师椅上的肥胖如猪的男人,从旁边阴凉处分开人群来到台前。
此人三十来岁,脸上眼睛被挤得就剩下两条缝儿,此刻不知道睁眼还是没睁眼,正望着台上那个白皙干净的西域女子,频频点头。
只见他的一个家丁冲台上喊道:“我们家少爷说了,不管别人,我家少爷今天就要这个西域马了,谁也不许抢!”说罢一指西域女子。
青衫男一见是此人,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行礼,冲台下肥胖如猪的人恭维道:
“哎呦,还得是徐少爷有眼光,这一眼就把今天最好的货给盯上了不是,小的谢过徐少爷捧场了,可是,徐少爷您别急,稍等片刻,要不我把她先给您了,我怕我剩下这些可就不好出手了。”
肥胖如猪的徐少爷似乎不耐烦,嘟囔了几句,旁边传话的家丁又冲台上喊道:“没事,我们少爷说了,那些也一并买了,反正我们家养得起,你就出价吧!”
青衣男赶紧抱拳作揖,万分感谢,然后冲台下摆了一下扇子,意思让众人安静。等众人安静下来,青衣男便高声说道:“第一拍,枯瘦老母猴一只,纹银五两起拍!一两一叫,客观哪位有看上眼的?”
只见一名赤膊大汉牵出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瘦小女人,此女应该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苦难,眼神中空洞无物,弯腰驼背,赤膊大汉牵此女到台前,用手中的鞭子抽了一下此女的屁股和后背喊了句:“站好!”
此女被打得一激,五官扭曲,身子立刻挺直,头却歪在一边,这一来,看起来更是瘦弱可怜。
就听青衣男接着说:“这个你不要嫌老,看你想怎么用,传宗接代恐怕是不行了,但是要是只是干个活儿,玩一玩,那这还有大用呢,而且五两纹银啊,和送您也差不多了不是?我们虎威镖局卖的人那都是有官方凭证的,你放心,身世绝对清白,所以,你买回去爱怎么用怎么用,完全不用担心。”
底下人显然没有对这个女人满意的,一个个叫嚷着,不要,不要。
倒还真是徐少爷,言而有信,点点头,家丁喊了一句:“五两!”
青衣男听到声音,立刻重复“五两一次”,没人接茬,便又喊了两次,见没人再叫,便用扇子在手中一拍喊道:“成交!”
然后让大汉解开锁链,带女人下台,这个女人竟然就如牛马一般就被送到徐少爷家丁面前,家丁将钱交予大汉,接过女人,用绳索将女人腰间一锁便推搡到一边。
再说青衣男做完这一拍,又开始下一个,总之都是同一套说辞,什么好身材的小绵羊,什么风骚的小狐狸,什么袖珍的小母猫,总之没一句叫女人的,极尽侮辱之言辞。这几个普通的女人倒是真没有什么人和徐公子抢的,偶尔有人抢,徐公子便不再叫价,让给他人。
除了那个西域女人,此刻台上其他的女人都已经被卖掉了,最贵的女人也不过叫价纹银二十两,成交最贵的也就值个三十两,而且大部分还都是被徐公子抢走了。
这时候,青衣男有些着急,今天虽然将其他女子都卖了,但是因为被拍卖的女人整体质量一般,都几乎是叫价成交的,所以心知这次没什么赚头还可能亏了钱,因此面露焦急不满之色。因此,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让大汉先把西域女人拉到前台让众人仔细观看。
这女人倒是和之前那些个无精打采、畏畏缩缩又脏兮兮的女人大为不同,她双目闪光,毫不畏惧,眼睛就盯着台下这些人,昂首挺胸,胸脯跟着呼吸起伏,倒是让台下的人好不兴奋。
青衣男也心知今天这些拍卖的女人里,只有一个极品,就是这个西域女人,所以一会儿他希望有人可以跟徐公子叫价,否则这一趟可就算白忙乎了。
这时候,徐公子那全是肥肉的脸上也露出淫笑,似乎志在必得。
只听青衣男喊道:“今日最后一拍,闭月羞花西域马一只,前凸后翘,正值好年岁,您想干什么都能满足你,今日最漂亮的一朵花,看哪位客官可将她领回家。起拍价,纹银两百两,五十两一叫!”
其实,他本来想叫五十两的,可是因为其他人卖价都太低,他干脆冒险喊出了个预估的最高价,所以,直接抬价到了两百两纹银,但是这么叫他也担心会不会因为要价太高而没有买主。
话音刚落,徐公子的家丁就喊出来:“两百两……”喊完还故意拉个长声,因为今天一直没什么人和他们抢,而这是最后一个了,又这么高的出价,这一个几乎顶上之前十来个女人的总价,所以,家丁以为自己喊完了,也就结束了呢,因此声音拉得很长。
哪知道,青衣男还没复唱,甚至家丁声音还没消退,就听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五百两!”
青衣男和徐公子都吓一跳,甚至徐公子那小山一般的身材还在躺椅上颤了一下,大肥脑袋虽然转动费劲,也努力四下张望,想看是何人敢跟自己叫价,然后一边又挥着胖手让手下赶紧加价。这滑稽的样子看起来不像猪了,倒是好像海豹一般。
青衣男确定自己没听错,定睛看台下,只见台下一个穿着青衣小帽,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在人群之中,举着右手,价格就是他叫的。
青衣男一见此人,面露微笑,赶紧用手一指此人,复唱道:“五百两,五百两一次!”青衣男很高兴,因为这个价格能成交,这次可就是赚了大几百两,那一会儿要是徐公子再加价,今天这一趟可就算超值了。
徐公子的家丁被授意,赶紧喊出:“五百五十两!”
结果又是没等青衣男复唱,小帽男又喊出来:“八百两!”
青衣男听到八百两,乐得差点在台上跳起来。
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喊出来:“一千两,我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再跟我抢?”声音尖细,刺耳,好似女人之音,大家都纳闷声音哪里来的,原来这个声音竟然就是徐公子自己的声音,看得出他是真急了,不过这个声音实在太有喜感,周围的人先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
哪知道,小帽男根本不在乎,接着又喊出来:“一千一百两!”
徐公子如抓狂一般,不停在太师椅上扭动,似乎要站起来,同时自己又喊出来:“一千二百两!”然后跟手下喊道:“去,去,去把他给我弄死,弄死!”手下家丁赶紧跑到人群中要抓小帽男,哪知道小帽男也是光棍,见对方人多,此人钻来钻去,隐入人群不见了踪迹。
台上的青衣男此刻真是满脸带笑,乐开了花,复唱了三遍一千二百两,便让徐公子成交了。
可是徐公子虽然拍到了人,却多花了将近一千两银子,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此时早已气得火冒三丈,心想要把这气撒到这西域女人身上,先扇她几个巴掌好好解解气。
哪知道西域女人下了台,不用人带也不用人赶,自己径直走到徐公子面前,俯身跪倒在徐公子胖大的身躯前面,伸手抱住徐公子小腿,用胸口贴在徐公子大腿上,眼含泪光望着徐公子,轻声说道:
“多谢公子收留。”眼中含情脉脉,似乎勾得徐公子灵魂出窍一般。
徐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把自己多花了一千两纹银的事情抛在脑后。刚才气得铁青发红的脸也逐渐恢复,伸手摸了一下西域女人的脸,西域女人顺势将脸藏在徐公子手中,极尽温柔顺服之意。
徐公子心中满意,便不再找寻那小帽男人,让下人带其他女人回府,自己则把西域女人搀扶上八人抬躺椅上,抱在怀中,抚摸不停,就这么在大庭广众的注视之下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