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清抱臂靠墙,看着喜公公佝偻的身子嗤笑一声,问:“你这是给我把家搬过来了?”
喜公公没有说话,只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含了控诉、含了委屈、含了不被理解的怨念,若他是个女子,这一眼必定我见犹怜,但他是个男子,是以虽也有些可怜,但更多的是滑稽。
摇头轻叹一声,萧澜清上前,从喜公公手中抢过过那大大的包袱,轻松地扛在肩上,快步往方才的厢房走去。
喜公公呆在原地,错愕一瞬,随即指着萧澜清的背影大声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这回是彻底地生气了我跟你说。”
一边说,还一边提步快速跟上萧澜清。
“知道了!”
萧澜清扛着大包袱往前走,毫不在意喜公公的叫嚣。
将包袱扛进厢房,萧澜清悠闲地坐下喝茶,喜公公在他后面进来,便立即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东西开始忙碌起来。
“还说我给你把家搬来了,我要不把家搬来你自己要受多少罪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看看这床,这床是给人睡的吗?”
喜公公一为萧澜清铺床,一边拿幽怨的眼神不时瞥他一眼,嘴里边还一直念念有词。
萧澜清被喜公公的碎碎念逗得忍俊不禁,却还是故作严肃道:“你这么说话我可就要反驳你了,那人家这寺里那么多师傅都睡的这个床,难道他们也不是人吗?”
谁知喜公公理所当然地大声道:“他们当然不是人了,你看看那怀寂,长得跟谪仙似的。他们那是佛,是天上的神仙,。神仙算哪门子的人?”
“……”
没有料到喜公公会这样说,萧澜清竟一时语滞,无法反驳。
“行了,我也不是没有出过门,这么点环境算什么呀!”
这话像是触了喜公公的逆鳞,他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激动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澜清,满脸不可思议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之前要出门游历,还死活不带我一起,你要是带上我,你至于遭受比这更差的环境吗?”
“好的,我错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激动的喜公公让萧澜清立马举了双手投降。
“不原谅!”
喜公公指着萧澜清的手已经放下去,面上已经不见了幽怨模样,大概是拉不下面来,他转过身继续忙碌,不再去看萧澜清。
“好的,那您老先忙着,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萧澜清很清楚自己已经哄好了喜公公,但孩子终究是调皮的,所以他拱手朝喜公公的背影行了一礼,嘴上也不忘阴阳怪气。
“你……!”
等喜公公再次转过身来,屋内却早已不见了萧澜清的身影。
萧澜清从屋内跑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寺里面到处闲逛。
山中岁月悠悠,黄昏时分,夕阳将金色的光芒洒向人间,那光芒太过温柔,让万物顷刻间便觉出无限疲累,于是全都收拾归家。
飞鸟飞过太阳金色的圆盘,落入山林之间,归了自己的巢穴;香客们纷纷谈笑着相约下山,僧人们步履从容,神色平静,整座伽蓝寺因为夕阳而披上一层淡淡的柔光,柔光之下则是无尽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