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都是生意,朱冲算准了蔡京不会甘于被贬,定有谋划官复原职。建寺是必要的政治投资,以后他们父子一定会跟着鸡犬升天。果然一年之后,蔡京奉召还朝了。
蔡京复出后便把朱冲、朱勔父子一道带回京师,安置在童贯军中。在蔡京的袒护和提拔下,朱冲父子摇身一变成了没有研究生学历的朝廷命官。
至于童贯,也不是什么好鸟,把控军权多年的老宦官没少干误国误民的事儿,当时有民谣唱道:“打了桶(童),泼了菜(蔡),才是人间好世界。”可见童惯和蔡京这哥俩人缘和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在蔡京的授意下,朱冲父子俩劳民伤财到处给徽宗搜罗符合他心意的花草奇石,那俩人负责勾出徽宗的欲望并放大,蔡京负责给徽宗洗脑,合理化这种行为。然后他们几个闷声发大财,肆意搜刮民脂民膏。
这边徽宗玩的越来越嗨,花楼娼馆、奇花异石、俸道修仙,那边遥远的庐山之巅上,寒风刺骨、雪花飘零,蓬头垢面的赵佶走火入魔般画着一幅幅手稿。
徽宗写给赵佶的密函没有任何回应,师师写给赵佶的信也开始杳杳无返。他虽有失落之感,却也懂他沉迷所爱的那份热烈。他和他一样都是搞艺术的,治理国家方面同样都不擅长,他既享受一个帝王的特权,又恐惧未来帝国的走向。在那个年代,这样的焦虑感和恐惧感没有专业心理咨询师来帮助他,只有一个个自称得道高人的老道士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的安全感来源。这样的生活让他感到分裂,一方面被欲望侵蚀,一方面又无能为力。
师师躲在自己的小楼里,一遍遍看着赵佶曾写给她的信,沉浸在这份巨大的精神食粮里不愿意出来。果然女人都喜欢精神恋爱。她小心翼翼的珍藏好赵佶给她的枫叶,把它们夹在书中,每次翻阅,都有一股草木幽香沁入心田,那是他们这份爱的味道。
她既甜蜜又怅然若失,在徽宗来小楼的时候,两人温存过后,她恭敬的问他为何不回她的信,他面色闪过一丝慌乱和不耐烦,只是以政务繁忙为由搪塞过去。
他不知道赵佶和她从书信中交流了些什么,他甚至对他们的来往信件没有看一看的欲望,他内心的情感很复杂,复杂到自己也看不懂,他爱她吗?也许不爱吧!他又因为赵佶对她的倾心而心生怜悯之情。按照他指示的做,照顾好他喜欢的女人,也算是不辱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