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已经确定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自觉就要颤抖呢。
愣神了一会儿,她才站起身,跌跌撞撞向诊室走去。
刚才的小护士还在,趁着正好没人排队,下个挂号的人还没来,便破例让秋皖进去了。
“你确定了?要流掉这个孩子?”
“嗯,确定了。”
“孩子爸爸呢?也同意了?”
“同意同意,医生我求你了,尽快做吧”秋皖终于忍不住了,低声下气求着别问的样子狼狈又脆弱,好像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一般。
“你镇静点,我只是常规询问,你如果不说实话,恕我没办法给你做。”章仪陡然严肃了起来,在这一行这么多年,她听过不少,背着家人来做手术的年轻女孩子,最终结果大都是害人害己,所以她格外谨慎和严谨。
“你和我说实话”章仪脸色又严肃了几分,语气也冰冷了些,重复刚刚的话。
“孩子爸爸……他……他还不知道……”秋皖低着头喃喃自语。
“怎么不告诉他?手术是有风险的,必须有家属陪同的,你……”
“章医生……别问了”秋皖打断章仪说话。
“我……”可她是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该怎么说?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该要谁来?
犹豫半晌,秋皖像是放弃了一样,嘴角掀起一抹凄然的笑,嘴唇颤抖着,轻飘飘说,“医生……别问了……我们这行,脏……”
章仪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盯着秋皖泛红却媚然的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妥协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喝口水,平复下语气,章仪继续说,“手术我可以做,但接下来我问的,你必须说实话。”
“好”
还好,只不过是一些生活习惯,往常病历的询问。
“这是第几次怀孕。”
突然的问题,像晴天里骤然划过天空的一道闪电,还有随机而来剧烈响亮的雷声,直直劈秋皖记忆深处,撕裂那年久结痂的口子。然后,尘封已久的往事一股脑,和着腥血涌出来……
“第二次”
章仪手中记录的笔突然停顿,有点惊讶地抬头。
察觉到秋皖不愿意提这件事,也发觉自己有点失态。她低头,迅速又问了几个问题,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她只是一个医生,专业医生。许是秋皖,她脆弱的样子太过惹人心疼,才让她第一次不客观地看待这件事。
“简单说一下第一次怀孕后流产的情况,这次手术需要,很重要,我需要判断。”
停了一会儿,秋皖才颤颤开口,那一段往事,是她永远不愿意碰触的痛。
“没什么好说的,好像……三个个月……打掉的吧……”
又是一阵沉默。
“医生,我这怀孕时间不长,是不是可以药流啊?”秋皖空洞洞的双目盯着章仪眼前的病历本,僵硬着嘴角,问道。
章仪抬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郑重其事回答,“我需要和先前给你做人流的医生询问些情况,才能做判断。”
听着,秋皖眉头紧皱。
“你先回去,我马上了解情况,晚上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结果。”
不再给秋皖任何抗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