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官经过一路颠簸,终于被沈三里等人成功送至医院。幸运的是,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李长官所受的枪伤并无大碍。沈三里站在病房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那豆大的汗珠。回想起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场景,他不禁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幸亏长官洪福齐天,才逃过一劫啊。不过,那个冯小梅实在是太可恶了,死不足惜!只是……您觉得这个孟朝阳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李长官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冯小梅不是都说清楚了嘛!她接近他无非就是为了刺探咱们这边的情报罢了。而且,这个冯小梅可是被他自己亲手给打死的啊,能有啥问题?”
沈三里眼珠滴溜溜一转,赶忙应道:“话虽如此,但卑职总觉着这里头透着几分蹊跷,不太对劲呐。”
李长官到底是久经沙场、老谋深算之人,听沈三里这么一说,便稍作思索,然后开口吩咐道:“你这般行事,明日就在报纸上刊载一则声明,就讲共军的间谍已被咱们师长孟朝阳亲自击毙。如此一来,即便他真有什么问题,共党那边也断不可能再宽恕于他喽。”
沈三里闻言,不禁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拍手称赞道:“哎呀呀,还是长官您高瞻远瞩、英明神武哇!此计甚妙,甚是高明!”
李长官面带得意之色,很是受用这番阿谀奉承之词。
待沈三里返回师部后,孙成立刻迎上前去,恭声问道:“处长,那冯小梅还有那具共党的尸首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沈三里满脸不耐,没好气儿地回道:“扔到乱坟岗去呗,随意找个地方刨个坑埋掉不就得了?这点小事还需要来问我?”
孙成闷声应道,随即挥手示意那几个特务将两具冰冷的尸体抬起来,重重地扔在了一旁的卡车上。卡车一路颠簸着,最终停在了一个荒凉的乱坟岗前。
这乱坟岗杂草丛生,四周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特务们随意找了个地方,拿起工具便开始刨土。不多时,一个浅浅的土坑出现在眼前,他们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把两具尸体粗鲁地丢进坑里,草草掩埋了事。
然而,就在这些人离去不久后,候三带着几个身影从黑暗处悄悄现身。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刚刚被填埋的地方,熟练地挖开土层,再次将那两具尸体刨了出来。接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为尸体换上干净整齐的衣物,并装进事先准备好的两口棺材里。然后,一行人扛着棺材,在夜色的掩护下,重新寻找了一处相对幽静、风水较好的墓地,郑重其事地将其埋葬妥当。
与此同时,孟朝阳正独自坐在自己宽敞却显得有些冷清的办公室内。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脑海中的画面如同一部不断循环放映的电影——每一帧都是他与冯小梅相处时的温馨场景。那些甜蜜的瞬间仿佛还历历在目,但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思念和痛苦。
正当孟朝阳沉浸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侯三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他看着一脸落寞的孟朝阳,轻声说道:“都已经办妥了,您可以放心了。”听到这话,孟朝阳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大声喊道:“虎子!快去让食堂炒几个好菜,今晚我要喝酒!”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着。
守在门外的虎子听到呼喊,赶忙应了一声,匆匆朝着食堂跑去。侯三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情绪激动的孟朝阳。他深知此刻好友内心的痛楚,所以并未出言劝慰。只见孟朝阳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包香烟。他随手一甩,将香烟扔向侯三,同时说道:“去把铁柱也叫过来,咱们今晚好好畅饮一番!”侯三点点头,接过香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只见侯三领着铁柱快步走进了办公室。与此同时,虎子双手稳稳地端着几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菜肴跟在后面一同进来了。虎子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美味佳肴放置在了那张擦拭得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上。
这时,孟朝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面前的酒碗,眼神坚定而又感慨地看向侯三和铁柱,豪迈地开口道:“来吧,兄弟们!咱们干一碗!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一起走过,咱们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之交啊!今日就让我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听到这话,铁柱和侯三对视一眼后,纷纷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酒碗。三只酒碗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紧接着,他们三人仰头一饮而尽,那辛辣无比的酒水犹如一条火龙般迅速窜入腹中。孟朝阳放下酒碗,用手随意抹了下嘴角残留的酒渍,畅快淋漓地大喊一声:“真是痛快!”
然而,铁柱向来嘴拙,尽管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孟朝阳正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之中,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劝慰他。无奈之下,他唯有默默地陪着孟朝阳继续大口喝酒。相比之下,侯三倒是有心想要劝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表达才好。于是乎,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只有虎子在旁不停地给大家斟满酒杯。
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随着时间的推移,孟朝阳一杯接一杯地猛灌自己,不知不觉间便已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直接瘫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看到这番情景,侯三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转头对虎子叮嘱道:“一定要好生照料他呀!”说完之后,他搀扶起有些摇晃的铁柱,两人缓缓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