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带起的微风撩过杨令广的鼻息,像是寺庙里被香火味长年累月熏陶的沉木,庄重又古朴,带着让人平心静气的感觉。
杨令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也是扬起了笑容。
转身准备离去,却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垫着蒲团跪下,双手合十,对着佛像微微一拜。
徒留一个空荡荡的寺庙于荒山之中。
碑窦山我走啦!栀璃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小山坡,便跟着杨令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见着自家陛下带回来一个女娃子,其实诸多将士是颇有微词的,不过也不敢当面指责。
但是接下来开展地几场作战均是我方占优,也不再有人有意见了。
不过这几日杨令广倒是精神焕发了不少,不知为何,只要栀璃在旁边,杨令广总会感到安心不少,拿栀璃逗趣也成了杨令广每日必不可少的乐子。
“栀璃”是杨令广教她的,一开始栀璃说她的名字是支离破碎的支离,因为师傅说就是因为她,她的家里才会死绝的。
然而杨令广觉得不好,于是将“栀璃”作了小尼姑的名字。
栀璃是个好使唤的,杨令广使唤她,总是听着的,即使杨令广存心作弄,也不生气,只是自己默默地掉珍珠,倒是看的杨令广不大愿意惹她伤心了。
前线艰苦,虽说他是皇帝,却也不可能有太多享受。
然而在杨令广看来如此难熬的艰苦生活却是让栀璃感到幸福,让栀璃无时无刻挂着笑容,杨令广觉得这样很好。
杨令广看了看天空,快入冬的南境,也不复夏日的盎然生机,突然地,杨令广就想回京城了。
快点吧,在过年之前,回……家。
时至冬季,任昊已经许久未出门了,自从杨令广在边关名望打响之后,秦王府就开始低调起来了。前线的秦王三千也多为守城而非出击。
外面的闲言碎语任昊并不在意,却也不会自找不快。
每日没有寻欢作乐,而是晒晒太阳看看书,任昊也并未觉得无聊,毕竟自己好像天生就习惯一个人的孤独。
“噔噔。”一阵敲门声传来,任昊放下书看向打开的门,如预料般杨玲月走了进来。
自从杨玲月迈入了五神境,就常常来任昊这里蹭饭蹭茶。
杨玲月不动声色地在任昊左手划过,依旧不见当初那串问道玉,虽心中有疑惑,却还是不动声色。
杨玲月走到桌边坐下,手搭在桌沿撑着脑袋道:“我那皇帝哥哥可要回来了,夫君你还这么闲?”
任昊撇了眼杨玲月道:“先不论你那皇帝哥哥,你可知,沈芙生了,还是个带把的。”
杨玲月脸上并不在意道:“是吗?没想到我竟然要当姑姑了。”
任昊推了一杯茶道杨玲月面前说道:“若是没这侄子,那位子还轮得到你,有那小娃子,宗亲又会支持谁呢?”
杨玲月喝了口茶,蹙着眉问道:“怎么凉了?”
任昊脸上带上笑意道:“这就是你昨天喝的那杯啊。”
杨玲月闻言,脸颊鼓起,眯着的眼睛透着些许危险。
杨玲月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声“哼!”
最忌惮于杨令修的儿子的人可不是她杨玲月,那个好哥哥要想坐稳那个位子,可是不会让那个小侄子活下去的。
看着离去的杨玲月,任昊低着头轻笑。
沈芙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声张这件事的,只不过杨令修死前拜托过任昊照顾沈芙一二。
而沈芙在生出儿子后早就保护起来了,外面根本没有消息,唯独将消息放给任昊。
想来杨令修死前,曾经交代过沈芙,任昊可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而杨玲月……她会将自己侄子的性命送出去吗?
这时,章狂来了,带来些消息。
“杨令广回京了?”任昊看着章狂,问道。
章狂朝任昊拱了拱手答道:“殿下所料没错,而且那个鲛人也跟着来了。”
任昊一只手摸着下巴,对着章狂挤眉弄眼道:“你说,那鲛人修得到底是佛还是魅功?”
章狂挠挠头,说道:“嘿嘿,属下以为是床上功夫了得。”
“那就把消息放出去,让朝堂上都知道些,这位水性杨花的鲛人。”任昊站起身看了眼窗外说道。
因着大隋的历史上曾有过“妖妃”祸乱朝廷,所以一时之间朝中大臣包括周清信皆是草木皆兵,时刻准备着清君侧。
杨令广骑着高头大马一人站在军队之前迈过城门,在这之后是周伟领着些许人马跟随着走进落阳。
随着杨令广走近城门的是杨令广从各个部队精挑细选的天宝军。
天宝军共一千余人,皆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各个高昂着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百姓的爱戴。阳光打在这群年轻人的脸上,朝气是如此的熠熠生辉。
与任昊不同,杨令广接受到了文武百官的整齐迎接,百姓的夹道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