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锁定了阿尔托莉雅的“荣耀”,那缕翘起来的可爱头发。
“我莫德雷德也是一个看重荣耀的骑士,现在又要继承父王的丰功伟绩,必须让自己的荣耀和父王同步!”
她一个劲地拨弄自己的头发,试着从许多潜伏着荣耀的头发里挑一个幸运儿出来。
“没必要这样吧小莫。”
“不嘛不嘛,我也要有一根荣耀!”
小莫向阿尔托莉雅撒着娇。
随后大家齐上阵,又是梳子又是喷雾器,终于是挑出来了一缕像是树木嫩芽的头发,结果小莫还没来得及高兴,风一吹,荣耀就隐藏进自己的兄弟姐妹里了。
“……”
小莫嘟着嘴摸头发,试图坚壁清野,把那荣誉拔苗助长出来。
阿尔托莉雅轻笑着摸了摸小莫的头。
“我的好孩子,不需要因为别人的评价而心烦,而且芭万希能那么说也是一种对你的肯定呀。”
“没事的父王,我也就是想随便试试看。”
不过话说小莫明明知道阿尔托莉雅是女孩,还是这么父王父王地叫啊。
“哦这个,我当然清楚父王的年纪也就够做我姐姐,但是父王在我心目中就是父亲一样的角色,所以我就想一直这么叫了。”
“不过我没有见过小莫小时候的样子呢。”
“嗯…反正我是没有父王小时候可爱。小爱也知道我是人造人了吧,我就不掖着了。我的成长速度是常人的两倍,因此别看我现在的生理成长时间只有10年,但是实际上我可是比父王还要‘年长’一点的。”
但是高速成长的代价就是生命力的快速消耗,尤其是发育期,小莫以常人两倍的速度长大,她的基因结构并不支持这样做,这种逆天改命的魔术行为会导致身体机能被极大透支,可能只有二十多年的寿命,小莫会看着才十来岁但内脏和大脑已经变成了七八十岁的状态,就这样彻底垮掉。
都说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是必然,可是当生老病死真的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时、特别还是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情况时,我还是感到无法接受,好在现在我起码可以说小莫的的确确已经拥有了正常的、完整的生命能力。
“所以我的童年就很短暂,也就是只有两三年的时间吧,而且…也实在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摩根在我会使用武器后就放弃了继续抚养我,和我搬进一个全都是战争遗孤的院子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摩根为了准备创造亚瑟王复制体的实验基地,而那些比我大一点的女孩们就是她的实验品。”
“我们必须每天进行定额定时的训练,并且通过击杀野生动物来完成‘季度考核”,我们被按照年龄分成了不同组,我一开始只需要击杀小型肉食动物,而那些大一些的,大概在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就要去猎杀点大家伙。”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王,那地方所有人都被移植了你的基因,摩根想观察她们身体的排异反应和对能力的运用程度,不过自然这种非常粗糙的移植行为并不怎么管用。她们不会使用这股力量,和一开始就作为复制体的我无法相提并论,我到那里时也就才成长到10岁,可是三个年长的女孩都拉不动我。”
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
“摩根……”
这些女孩们对小莫非常友好,把新来的小莫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待,小莫就是在这个孤儿院里学会了编花环、编辫子,和她们一起嬉闹玩耍是小莫一生里唯一的快乐时光。
但是好景不长,摩根用愈发残酷的实验来摧残这些花季少女们,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血液替换,摩根希望这样来挑选出最合适的基因载体来融合亚瑟王的基因片段,在成熟且稳定的人类个体上实验效率更高,比起小莫这种“相对而言不太可控的”人造人也更加稳定。
“摩根对她们施加了残酷的禁令,如果透露出一丁点消息就会被杀害,随着摩根实验的进行,消失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朋友越来越少。在最后,我一开始认识的三个姐姐哭着对我说,她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我那时不懂,只是对着她们傻笑。”
“我的童年和她们的花期一样结束了,随后摩根给了我一些生活资料,让我去附近的森林里独自求生,这就是我在成为骑士前的经历……很久之后,我在意识到摩根的意图后才反应过来,我的姐姐们都去了哪里、摩根,这个贱人…”
“小莫…”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女孩子,不喜欢别人用昵称称呼我,因为一这样,我会想起同伴想起姐姐们……说多了,真抱歉。”
……原来是这样。
“不高兴的话…”
小莫有点哽咽。
“没、没关系,我很感动,父王、变回了女孩,还说我是父王的妹妹,真高兴,我的童年也、小莫,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这么叫我,实在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很喜欢这个新身份,还有新的一切,朋友们家人们都是,我……啊,今天看到芭万希她们就情不自禁这样啦。”
大家关心的目光给了小莫力量。
“不过我也和父王一样,觉得这样的生活来得太幸福太突然,我有些心急啊,御主,你快和父王结婚吧,让我能感到心安些。”
“那是一定。”
“小莫不要担心。”
大家安慰着这个善良的孩子,她和自己的原体一样,接受了许多不该承担的苦难……这世道是怎么了?让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遭受非人的对待,让另一个善良活泼的女孩遭受扭曲的折磨…
“小莫乖乖,小莫乖乖”
“大家的手好暖,感觉头发也变得温暖柔顺了!唉呀,真是的,先不说这些了,我有个问题啊,御主,你参加圣杯战争,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呢?多少是有的吧?”
“啊、是啊!我居然忘记了问仕郎这个问题,只知道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圣杯。仕郎,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没有愿望。”
“御主把话说明白点”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所谓许愿机,实际上,当人把愿望寄托在一个神化的‘圣杯’概念上时,只能够代表这个人根本不成熟,根本领悟不到自己身为人类的觉悟,人类的路是要由人类自己走的,人的路是要由人自己走的,我的愿望其实有很多,但是要通过圣杯实现的愿望为零。”
骑士们点点头。
“就像我说过很多次的一样,向死而生的人最知道生命的可贵,而没有愿望的人最珍惜愿望,因为这是人发展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时所具有的,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多余的豪言壮志,只要用人一个字来概括就够了。我可不会像臭小子一样大喊大叫嚷嚷正义或者放狠话,没那个必要,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对方是谁,我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这就够了。”
“接下来只需要行动,不断地行动,要快要迅速,要迅速到近乎本能反应,这才是成为一个人和战士的终极目标。”
“就像仕郎哥的魔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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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大家陪小莫一起看了她在游戏里的“丰功伟绩”,小莫最近一直在玩骑马与砍杀的模组ad457,在公元457年的世界里四处闯荡。
这正是骑士们所处的时代,阿尔托莉雅也来了兴致,饶有兴味地看着小莫在地图上四处逛。
“父王请看!我的战利品!”
小莫展示了自己收集的各种珍惜道具,比如朗基努斯之枪、阿提拉的战神之剑、贝奥武夫之剑、戴克里先的胜利女神之盔、尼禄的七弦琴以及
“世界光复者之盔!我作为不列颠人,终于拿下了奥勒良的遗产!”
“哇…这么多,我也得好好看看。”
看见好奇的阿尔托莉雅,小莫更得意了。
“这、朗基努斯之枪?仕郎,它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没了,和真十字架一样在历史里消失了,现存的不过是后来的赝品,它就是把普通的罗马长枪,是敌不过人世的时间的。”
“这不一定仕郎哥,耶路撒冷那还有很多未被开发研究的魔术遗产,说不定有相关的东西。”
“再说吧。”
游戏里的内容丰富多样,特别是寻找这些圣物的故事。朗基努斯之枪是从科普特派叛军手里夺回来的,阿提拉之剑是在几位当年见过阿提拉的罗马使节之间斡旋后,再面对一场阴谋才能得到。
小爱特别注意的是贝奥武夫之剑,神话里贝奥武夫拿的是一把巨剑,而这里的这把剑只是把装饰华丽的单手剑,这让她回忆起刚见过的罗兰佩剑格兰戴尔,提供给了她一些关于古代魔术遗物考究的新思路。
贝奥武夫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有关公元520年的记载,当时法兰克人支援被斯堪的纳维亚人侵略的弗里斯人,而贝奥武夫就是斯堪的纳维亚方的武将,他作战英勇,给北欧方战死的酋长报了仇。
不过这种蛮族英雄自然不会入骑士们的法眼,不列颠人很讨厌罗马人不假,但是不列颠人依旧为为自己的文明高度罗马化也就是文明化而自豪,这份自尊让她们对什么“臭日耳曼酒鬼编的”中世纪神话一律不感兴趣,“甚至不如希腊人酒后乱性来得更加具有故事性”,这是阿尔托莉雅对罗兰之歌等的评价。
其实,法兰克明明和不列颠关系不错,他们早都高度罗马化了,入主高卢后更是直接变身罗马人,我推测,阿尔托莉雅法兰克神话也不想听的的主要原因是兰斯洛特是那边的人。
游戏里最让阿尔托莉雅和小莫深有感触的是戴克里先的遗物,游戏里,戴克里先的鬼魂还在自己的宫殿里徘徊,他还在照顾自己种的圆白菜。
“要是城市里有地种的话就好了。”
阿尔托莉雅还是在惦记这个。
“这家伙后面卸任倒是轻快自在,罗马是被他分得像蛋糕一样,再过一百年就全长虫子了,不过也给了我们不列颠人好机会。”
随后阿尔托莉雅要求小莫去了罗马各地转悠看看,特别是拉文纳和米兰,阿尔托莉雅很小就听说过这两座城市,也听过去过那的人的描述。
“哪怕是严重缩水的游戏里,都显得这么富丽堂皇啊,‘大理石堆出海伦的梦乡’,确实…小莫,我们再去以弗所看看吧,去看看我的希腊朋友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