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漆漆的,叶蕴仪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掉落了山崖,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她也没有陷入深度的昏迷中,她还有清醒的意识存在,不由的心中大喜,难道她还没死吗?
蓦地,叶蕴仪睁开了双眼,可惜现在是深夜,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当然这些已经让她感到庆幸了,从山顶上掉入深渊里还能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可是心里暗呼庆幸自己命大之后,她就立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从山顶掉入深渊就算她再幸运,能够活着也该是皮开肉绽吧,至少全身剧痛才是,而现在呢,除了身上有些无力之外,她一点痛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这违背了常理啊!
想到此,叶蕴仪又有些慌张起来,不由的坐起了身,她的动作有点大,在这寂静漆黑的夜中弄出了声响,这声响吵醒了同一房间里正酣睡的人。
黄芽儿强睁开了眼睛,用双手擦了擦眼睛,冲着叶蕴仪问道:“姑姑,您醒了?”
姑姑?这是什么称呼?叶蕴仪愣住了,不知为何如此称呼自己,更不知黄芽儿是谁,一时之间没有开口应答。
黄芽儿也不在意叶蕴仪应不应答,自己起了身,摸黑点亮了烛火,轻轻的走到叶蕴仪床沿上坐了下来,也不顾叶蕴仪呆坐在那儿,抬手反复摸了摸叶蕴仪的额头,然后轻吐一口长气,道:“姑姑的烧可总算是退了,吓死人了,姑姑可是高烧了两天两夜了,本来林公公都要挪姑姑出宫了,不曾想是皇上阻了林公公,说是姑姑进宫十几年了,在这龙承殿也伺候了七八年,念姑姑是老人了,也一直谨守本分,所以不忍姑姑这样被送走,且在这宫里安心养病。”
“皇上也真是仁慈,居然允许姑姑在宫里养病,还请了太医来给姑姑诊治,开了药方,林公公还叮嘱我细心照顾姑姑呢,如今果然烧退了,姑姑也好了。”
一连串话从她嘴里说了出来,什么皇上,什么林公公,还有什么姑姑,叶蕴仪一句话都听不懂,茫然的睁着眼睛看着黄芽儿,看着她说完一大车话后又给自己掖了掖被子,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端到她面前,黄芽儿又道:“姑姑喝杯热茶,小心些,现在天已经入秋了,越来越凉了,姑姑本就是病体,莫要着凉了才是。”
茫然的叶蕴仪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热茶,茶杯是白釉的,绝不是现代用的东西,她又环顾四周,在那烛火照耀下,发现四周却是木头屋子,像是古代人的房间,房间里放了两张小床,一张小桌子,一个梳妆台,其余的也不过是几个箱笼,然后再也没有什么了。
可是,叶蕴仪越看心越惊,这明明是古代人的房间,古代的布置,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应该是掉入山崖后,被人救了,然后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吗?
不等她想清楚,理清思绪,那黄芽儿见叶蕴仪只盯着茶杯看,却不伸手接,不由打断叶蕴仪的思绪,开口问道:“姑姑,怎么了?”
听着她悦耳的声音,叶蕴仪又是一惊,回过神来,也不敢看黄芽儿,只是轻皱着眉头,摇着头轻声道:“没什么,没什么。”
黄芽儿闻言,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姑姑,您是不是想家了?您不用不好意思说,芽儿我也时常想家,虽然是家里父母把我卖了,进宫里当了宫女,我是埋怨过爹娘的,可是想想家里那副没吃没喝,爹娘已老,弟妹饿的瘦成皮包骨头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忍,卖了我就卖了吧,幸好也只是进宫当伺候人的宫女,而不是卖进那什么青楼勾栏里去卖笑卖肉,这也算是爹娘最后的一点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