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笑说，活着，当日汝阳王送她到醉溪村养老，她儿子也在那管事，官兵杀进去那日幸得她进城看女儿，原本外界也不大知道村里的事，就充做农妇活下来了。

褚灵媛不解说，那里地下空旷，就无人躲下来？

莫娘犹豫了一下说，多年未见，我不好细问——我随他们在地下躲了两日，确认了来人是我说的谢亭，才收拾洞中钱财，引我中途从潭洞出去，他们且往前行——单我走的这一截，比我们当年看时，至少多了两个洞，暗道相连，没有人带，按当年那张图走，也是走不出去的。我想他们明明不用出洞，却没有立马撤，一方面，恐怕就算有人攻进来，也有法很快把人引到潭洞外，让人以为洞就只到那里了，另一方面恐也是以防万一，哪怕可放一半心的我，也不想让知道，这暗道到底通向何处。

褚灵媛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说，我们与他并非仇敌，他能如此小心行事，是好事。你未追根打探，也是你细心。他如今实力如何？

莫娘高兴说，单我看到的财物、兵器、粮草，也非一日之功，这次带走的，就有二十箱金银，能下洞知道藏财之处的必也是心腹，我看下来，足有六七百人。

褚灵媛大喜说，那洞中能容下这样多人？那是比当日我们看时，大了许多了。

莫娘说，夫人当日一番苦心，绝没有白费。

褚灵媛听着也很欣慰。

莫娘说，汝阳王原要拿百两金赠夫人，我自做主说夫人原本惦记筹了钱如何送与王爷，这回算是知道地方了，没有要他的钱。

褚灵媛说，办得对，我不在跟前，你们就是要敢于做主。

莫娘为难了一下说，只是，我壮胆托他帮助接贵嫔，我想到了青州，无论下面走水路还是陆路，都不是谢亭一己之力能够保证……

褚灵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说，别说我们和他不是敌人，你跟着谢亭过去，总要有个说法给他，任何时候，说实话，都是最可信的。

莫娘笑说，我确是说，我们是听说当今要接贵嫔，才会跟着谢亭看个究竟，见谢亭要进村，又不知王爷后来利用那些溶洞没，加上王爷先前来说会招兵……

褚灵媛说，你托他是对的，青州一带，各方势力盘踞，别说海上了。

莫娘说，我只是怕，万一贵嫔带有皇子，司马家……

褚灵媛叹气，说当初宗室争位把整个北面都丢了（八王之乱），如今江山都没了？还做这打算？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你们在外办事，不要怕错，错了再想办法补救。待春日宴过了，你去巡一遍暗庄，把银钱归拢，若有去年八九成的数，就取一半送醉溪村。也要先看他们有没有难处，该贴补的要贴补。

不一会儿司马茂英来说点心做好了。

褚灵媛起身说，走吧。

司马茂英说，九妹眼睛还肿着。

褚灵媛笑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