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总部。
沈清冲拿着课本,斜躺在沙发上。
被他戏称为军师的于徽扶了一下眼镜。
“所以我们所生活的这颗星球,其实是个球体。星球在宇宙里面,就像一滴水在大海里那样。”
于徽对沈清冲说。后面那个伸手从沙发前的茶几里抓了一把爆米花送进嘴里。
“那是谁、怎么知道是个球的呢?”沈清冲一边咀嚼一边说,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于徽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几百年前吧,咱们国家有个人,从右边启航了一艘船,一直沿着海向东边开,开啊开啊开,最后又开回来了。至于现在,我们又卫星,可以证明整颗星球就只有我们所处的这一片陆地,其余都是水,而我们生活的叫作蓝星的星球是一颗不折不扣的球体。”
沈清冲“哦”了一声。
外面有人敲门,于徽走过去把门打开,是个十几岁的女孩。
看到她来了,沈清冲“啪”一下把课本合上,从沙发上弹起来,然后双脚完美落地,像进行了一场完全不该存在的跳水表演。
“还是你讲课讲的最好啊于军师。下回交我数学吧。”
于徽微微点头,“分内的事。”
女孩站在门口,没有多走进去一步。沈清冲对着她竖起两根手指,“一,把是谁想让我背黑锅的搞清楚,活死都行,但是得带过来。”
女孩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话。
“二,把特么的那个真的黑盒子给我找到手。那个你拿去,好好用。”沈清冲指着茶几上放着的那个跟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小的手提箱,于徽见状把它拿起,递给女孩。
女孩结果箱子,转身离开。
沈清冲用手指试图抠出卡在牙缝里的爆米花,“不觉得苍蓝星这个名字更好听吗?谁取的那破名字,没品味。”
抠出来了,他把残渣随意弹在地上。
“诶军师,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姓林的狗东西还藏了个狗杂种留着跟我作对啊?”
于徽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但是不回答又不太好,毕竟整个家族都是眼前这个男人说了算。
“据我所知没有。”不痛不痒的回答。
“你都说了那就没有吧。准备好机器,一会儿去把那边街区那个刚冒头的小崽子办了。”
“是。”于徽退出去,关上房门。
只留下沈清冲一人自言自语。
“总不能是你从坟里爬出来了吧,林广群,你都死了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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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林艺戚还没睡醒,就听见楼下有在捣鼓锁的声音。
音量不大,但听着很难受。
这是做什么啊?我昨天忙的死去活来的,觉都不让人睡了?什么意思啊?
她带着一股子起床气穿上拖鞋,就要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还没下楼,在二楼的栏杆,就看到已经穿好了他破破烂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缝好了的校服的白洋,背着书包,在门口折腾那个复杂到一般人没法打开的门锁。
“你这是做什么啊?”
“今天周五。”白洋没回头,继续研究锁。
“那咋了?”
“我去上学啊。”
林艺戚被气笑了,她一步步走下楼梯,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沙发前的桌子上留了几根线头,这玩意儿自己家里肯定没有,意思白洋还随身带了针线包?
白洋还在捣鼓门锁,但是就是研究不明白。
林艺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林艺戚的脸。
哇,怎么说呢?
头发一边垂下去跟平常一样,另一边直接翘起来了,眼睛也是要死不活的好像睁不开,扣子只扣到胸前的睡衣上似乎还有口水流出来的痕迹,锁骨下面被枕头压出了花纹。
眉头还紧锁着,应该是起床气吧。
“我昨天忙了一整天对吧。”
白洋点头。
“你昨天一整天呆在我家什么也没干对吧。”
白洋继续点头。
“那你大清早把我吵醒?就为了这个?上学?你都杀人了你还怕什么上学啊?”
果然是起床气啊。
白洋低头,闭嘴。对面在发脾气啊,这让我说什么。
况且他对林艺戚已经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认识。虽然他确实帮自己洗脱了嫌疑,但她又多夺去了两个人的生命。虽然这两个人当然也不是好人,但是白洋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毕竟自己知道用自己的办法去惩戒那些坏人确实是不对的,但是林艺戚好像理所当然的一样用这种方式帮自己掩盖了罪行。
虽然现在乱糟糟的林艺戚也很可爱,但是白洋没办法再想昨天那样无脑喜欢她了。
话说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白洋有点反应,林艺戚也是又无语又有点好笑。
“你没翘过课吗?”
“没有。”
“那挺好啊我之前也没有,咱俩今天翘一天。”
白洋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
“不愿意?”
“这......”
“你是好学生吗?”
“不算吧。”
“我也不是,那谁管我们。你缝了一晚上衣服了吧,你也多睡会儿。差生到不到哪有人管啊。”
说完,林艺戚头发甩甩,大步走开,回自己房间睡被迫回笼觉。
白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说想去上学啊,学校食堂对自己有补贴啊,不然我一穷学生我吃什么啊?
“咕———”肚子很给力的给到了配乐。
她昨天是不是说了我要搬过来住,那我研究一下有什么食物也没关系吧?
没错,白洋已经饿了一天了。昨天呆在林艺戚家里,一直没好意思翻厨房和冰箱,所以大清早忙着去上学。
半夜还饿得睡不着爬起来缝衣服。
越清醒越饿,越饿越清醒。
知道现在白洋终于克服了内心障碍决定寻找食物。
打开冰箱。上层是各种汽水饮料,还有几块看上去就很精致的小蛋糕。
下面呢?满柜子的冰淇淋。
这这这,貌似解不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厨房里总得有些东西了吧?白洋地毯式搜索了整个厨房。
什么都没有。厨房用具跟新的一样,整个厨房跟摆设没区别。
好饿,真的好饿。
诶,她昨天不是拖了一箱子食物过去吗?从哪里拿的来着。
地下室,白洋决定下去看看,真的饿得不行了。
一下到负一楼就被一扇门挡住了,门上有密码锁,打不开,只有一点点空间给自己活动。这点空间还塞了一张桌子。
但是无所谓,因为桌子上摆了一包烧烤味干脆面。饿死鬼形态的白洋扑过去撕开。
里面没有什么干脆面,只有一把手枪,还是安了消音器的那种。
不行了,真的撑不住了。
冰淇淋,也还能吃。我得回去。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不行,白洋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等林艺戚大中午美美补完觉爬起来之后,半天没找到白洋人,最后在地下室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少年和他旁边的手枪。
林艺戚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自杀了?”林艺戚把白洋翻过来,“没血啊?”
然后看到了昨天自己不小心多拿了一包然后放在门外的“干脆面”包装。
完了,忘记给他吃的了。
执着于计划的时候,完全忘了这哥们儿呆了一天没进食啊。
不对啊,我冰箱里没吃的吗?
打开上层,是快乐水,下层,是冰淇淋。
你要是吃一块我那个蛋糕不就没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