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连连摇头，声泪俱下，又似回过神来，“哎呦，你瞧我这嘴。”中年妇人连打自己两个耳光，“这娃还是未成年，你们可不要说出去，不然啊，咱店长以后可不敢做好事喽。”

“知道知道。”那桌子人连连点头，不得不说，这妇人还是挺会挑对象的，挑的人都是拖家带口，家里有小孩容易起同情心的人。

妇人像是担惊受怕一般四下看了看，然后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李凌的事。每当说到关键处，就装作是点单完毕，要走的样子，这时候客人们就会再点个什么东西：再讲个五块钱的。

还好我已经成年了不然还以为说的是我。李凌暗自腹诽。

不得不佩服这家店老板的精明，说是未成年，但也就前几个月没成年，当时也只是打着资助的名义，每天放学来漏下面而已。自从成年后，从这家店里拿出来的钱，都是李凌一个子一个子的挣来的。

李凌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这家饭店对他还不错，只是在宣传的时候会有那么点“不切实际”。这一年来，老板赚足了噱头，而他也有了一份固定的兼职。至于闲言碎语，当初他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后来，发现大部分听过的人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过的不好的孤儿”，他也就释怀了。

夜色渐深，看了看表，也到时间了，李凌换上常服准备离开。

“哎哎，小李啊，这些苹果拿去吃，对身体好。”陈大妈将手里的一袋水果递给他。

“谢谢大妈。”

接过苹果，李凌返回学校门口，酷暑稍解，校门处的路灯下，人群中一位少女静静等待。

“林芸，回家了。”

“嗯。”林芸点了点头，走上前与李凌并肩而立。

你这股认真劲，居然还说怕鬼？我要是做了鬼，离你远远的，看着就头痛。李凌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比划着什么，按照他的经验来看，是在复盘刚才做的题目，看这念念有词的，是数学？

“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林芸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他。

“吃苹果吗？”

“吃。”

......

走到小区下，李凌抬头望去，不禁咽了咽口水，他们俩的家都在二楼，又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和林芸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同学到高中，上学放学几乎都是一起。

“咳咳。”

楼梯间，李凌抬头向上看去，是林芸的妈妈。

李凌默默的从她身边穿过，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是连陌生人都能感觉到的警惕与不满，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什么都明白。无关其他，只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带上门，舒畅的洗了个澡，洗了个苹果，吃了个面包，晚餐就这样草草解决。

托补助的福，他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但是日常开销却要他自己想办法，不仅如此，在他内心深处仍想给他的爸妈一个安稳的归处。

抚摸着床头两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李凌渐渐睡去。

时间静静摆到23：59

1：00

“嗯？”

李凌惊醒，惊讶望着天花板上闪闪发光的“1：00”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