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距离高考最后两天，高三学生迎来了最后阶段，港城五所高中，学生分调安排，已经张贴在了各班的黑板上，明日放假一天，由学生自行去考场查看。

高三七班的教室内，尖子班的学生回归班级，二十八天的磨炼正式宣告结束。

所有从尖子班回来的学生，脸带疲倦，他们比普通班学生优秀，代价就是需要更努力。

与普通班不同的是，他们疲倦的脸庞上，都充满了自信，高中生恃才傲物，有普通班学生作比较，他们的心自然要狂一点。

老张站在讲桌前，望着底下一群孩子，内心充满了激动：“同学们！安静！让我这个班主任讲几句，你们再叙旧。”

“你们是我带的第五个高中毕业班，三年的朝夕相处，在几天后，你们就自由了，飞翔更广阔的天空，而老师我，就期待你们翱翔。”

黎阳有时候觉得，老张更适合去当个语文老师，这小词一套接一套的，高一到高三，他时不时就来个演讲。

在两声假装咳嗽后，班级再次陷入安静，老张接续发言：“我现在分发各位同学的准考证，考试时间班级群里有，记住！！一定不要迟到！高考不讲情，只讲规则。”

分发完准考证，班级再次陷入一阵爆发，最后阶段，没人有一颗平静的心，再接着安静学习，他们那颗跳动的心，已经静不下心去学习。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黎阳倒是忽略了周遭的吵闹，趁着还有点时间，将李雅教的那些单词再巩固一遍。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再次重新走入考场，只不过是老路重走，没人会为第二次走一条路感到害怕。

“好了，发完准考证，要走的同学，可以撤了，反正你们也学不下去，还不如回家放松放松心情，好好调整状态，迎接考试吧。”

学生们鱼贯而出，一个个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老张见黎阳还在低头学习，不免一阵感叹，班级里就连他死党李泰，都早已跑走。

老张拉过一把凳子，像往常两人一样叙谈：“黎阳，人都走完了。”

“嗯？不让在教室学习吗？”黎阳合起书本，准备去图书馆，再努力努力，不到最后一刻，学习就不能终止。

“不是，你这段时间的成长，让我很惊讶，就好像换了个一样，从前的你不学无术，现在反而学之以恒，到底是怎么了？”

老张见教室没人，从兜里掏出烟。

黎阳是个精明鬼，立马找了个空瓶子，拿刀一分为二，放在桌上：“不是上次就说了，大彻大悟，人鲁智深都能坐化皈依，更何况我呢。”

老张双眼瞪的跟铃铛一样，敲了敲桌子：“少特么放屁，家里出变故了？”

“老张，你为人师表，张嘴就是特么，多少有些不厚道，你抢了我的台词。”

老张愣了一下，在执教的高中生涯里，几乎很少有人能和老师做到侃侃而谈，之前他和自己闲聊。

从没像最后一个月一样，那时候他的说话风格，还是个孩子，现在怎么听，怎么像个成年人。

“算了，你不愿意说，老师也懒得问，好好发挥，期待你的表现！”

黎阳收拾好书本，站起身跑到门口：“老张，其实我是金蝉子变身！”

在一片特么的辱骂声中，他跑下楼梯，学校已经很空旷了，几乎没人。

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弄一些告示牌，为指引明天来参观考场的学生。

就连住校的学生，也都早已收拾好大包小包，溜走了。

除了家离学校远的学生，还孤苦伶仃的留在寝室里发奋图强。

感受着下午闷热的天气，他踏上图书馆的台阶，主任刚好从上面走下，见到他露出笑容：“小黎，还刻苦呢？”

一个月的午后相处，主任也不叫他蠢蛋了，改叫小黎。

“主任，这个月太谢谢您了，您教导我的太多。”黎阳发自肺腑鞠了一躬。

三十天的时间，主任放弃了午睡，孜孜不倦的给自己讲解了许多知识，虽不知能否用上，但他已经尽了不该属于自己义务的责任，光凭这一点，都得感谢他。

“去去去，又来这一套。”主任走下台阶，拉起他：“是你自己愿意认真学，要是你打马虎眼，我早让你滚蛋了，自己争取来的东西，用不着感谢谁。”

他很庆幸一件事，自己并没有遇见那种放弃学生的老师，每个老师都很负责，包括主任，要是让自己遇见那种以成绩评优劣的老师，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毫无作用。

“上去吧，空调遥控器，放在老地方，走的时候记得关。”主任拍拍他肩膀，走下台阶。

两人相识后，主任遥控器也不再随身携带，而是夹在了图书馆一本名为《月亮与六便士》的书里，这件事只有他和黎阳知道。

在图书馆坐了会，王雨琦如期而至，她走路很轻，直至走到桌边，黎阳才听见，抬起头招呼道：“空调间，20一小时，您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