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众人还在考虑此计能否实施。
一直坐在旁边的韩枭,拨开茶盖吹了吹浮沫:“老贼又不瞎,你这边把兵将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他岂能不知防范。”
到时候巴图老王先下令射杀难民,再去防守其他城门。
不也还是鸡飞蛋打?
难民们必死无疑。
“......”
等于是季清欢这个办法也被否决了。
帐中的人都提了办法,又接连被一一反对。
“那该如何。”季清欢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本来帐篷里就闷热,此刻的焦急把他额头逼出一层汗。
他忍不住再次望向韩枭。
韩枭银白的武衫外面套着金棕色软猬甲,身形修长却稳重,坐在太师椅里,根骨分明的手指端着茶盏。
帐中烛光下,衬得他面庞如谪仙般冷凝。
一对鸦羽长睫在眼睑处投出扇影。
“....韩枭?”季清欢很低的喊。
本来指望韩枭能想出什么邪门儿办法,可这么半天韩枭都不说该如何行事,看来这回连韩枭都束手无策。
但看韩枭如此老僧入定似的坐着。
季清欢不抱什么希望的喊他:“你有没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若是拿不准,随便说说也行。
他总觉得韩枭会有......
“我的主意?”韩枭笑了笑,视线看过一圈老将,“你们不会照做的。”
“......”
老将们都没说话。
破辽军主将夏鸣春,率先出声。
“殿下说说吧,咱们是在商量,若真能成事又岂会不听您的?”
“对。”季清欢点头。
旁边的钱如意他们确实来了几分兴趣:“...早听闻世子聪颖无双,眼下不能顺利攻城,不知世子有何高见?”
“本世子的高见是——”韩枭顿住。
在一众人等都被吊起胃口时。
他才接着说:“大军原地驻扎几日,吃睡休息,等护城河旁边那些百姓都饿死了,便不会有人骂咱们马踏尸体攻城,只会骂巴图老贼不体恤‘下将’。”
让一百多个‘辽兵’不眠不休的站几日,站到活活饿死。
这件事传出去。
巴图老贼不得被天下人所指?
韩枭笑道:“如此,困局可破,我们亦可攻城。”
“......”
众人:“???”
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百姓站着饿死。
这简直是玩笑话!
在场的将军们挥手‘嗐’了一声,摇摇头纷纷靠回自己的椅子里,白期待半天。
心说这世子什么聪颖无双。
也不见得啊。
他们方才提出的计策不算好,却比这世子胡闹的强。
“唉,”钱老将军叹气,“还得再想想.....”
主帐里一时间陷入寂静。
只有韩枭挑眉问身侧:“怎么,此计不好?”
他身侧就是季清欢。
“你别闹了,”季清欢沉沉呼气几下,黯然垂眼,“岂能看着那些百姓饿死,他们站在那儿兴许都撑不过两三日。”
夏鸣春面露难色:“殿下,您这是只顾全了攻城以及合盟军的名声,没顾上百姓半点啊。”
那都是西夏无辜的子民们。
旁边其他将军也跟着摇摇头:“是啊,这简直.....”
简直胡闹。
“......”
季清欢坐在旁边没吭声。
因为他总觉得韩枭不至于如此。
不会这样罔顾百姓。
果然!
某个瞬间韩枭像是看够了众人的表情。
他放下茶盏,抬眸慢悠悠的笑:“慌什么,你们只需将我上述的内容放出去,城里的老贼还能坐的住?”
到时候该焦急如何破局的人,就是巴图老贼了。
韩枭只是把皮球又踢给巴图老贼而已。
这就叫:
战场之上,你来我往。
智斗那老贼。
“......”